第4章 姜小沫憋宝上 (第4/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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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耗子,手上摆弄着一条一尺来长的花蛇,在众人眼前乱晃,这一路称为“扯溜儿”;也不乏“拍花”的人贩子,江湖上称之为“吃腥饭的”,借讨饭掩人耳目,东边偷个小闺女,西边抢个小小子,专干拐卖人口的勾当。
姜小沫干不来这几样,砍胳膊剁腿嫌疼,耍耗子耍蛇怕咬着。他流落江湖多时,知道缺爹少娘得受多大罪,拍花子之类缺德带冒烟的勾当打死他也不肯做。去驴马市当个碎催也不行,人生地不熟的,插不进去脚不说,他又是在天津卫一弹弓子打翻了马车,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瞅见马勾心思。不过口北是繁华之地,做买做卖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怎么着不能混上一口饱饭?想当年他爹娘姜十五和大鸭梨,不就是凭着鼻子底下一张嘴,风里来雨里去的跑江湖挣饭吃吗?他从小耳濡目染,纵使唱不了成本大套的,对付口吃喝也该不难。
江湖上管唱鼓书叫“使长家伙的”,因为弦子脖儿长,说评书用的醒木短,称为“使短家伙的”。无论是长是短,好歹得有个家伙,正所谓“穿衣吃饭看家伙”,他姜小沫却一概没有,路上捡的三岔板早让他敲烂了。那么大个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干脆两个手攥着十个指甲盖子,晃着这几十斤肉,在杂耍场子找了块不碍事的地方一戳,瞅见一来一往人不少了,嘴里哼个过门儿,捡两块砖头拍着板眼,当场来了一段《罗成算卦》。唱词不算长,但是广为流传,各门各派使活的路子也不同,京东、西河、坠子、琴书、太平歌词,还有野台子戏的对唱,故事抓人,词句也妙,拿这个小段当作撂地卖艺开场的“门柳”,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甭看姜小沫是头一次上买卖,到底是门里出身的孩子,以往跟着爹娘熏得透透的,虽说锤炼的不够,开了口却也是有板有眼、有急有缓,缓起来行腔婉转,听的是个滋味儿,急的时候赶板垛字,要的是个利索,且声情并茂,按照行里人讲话叫“手上脸上都有买卖”。在大街上听玩意儿不比戏曲园子,即便有个崩瓜掉字儿、滚口倒音的也没人在乎。本以为能挣几个钱吃饭了,怎知口外的杂耍场子地方旷人也杂,旁边还挨着驴马市,人喊马嘶、喧闹嘈杂,卖艺的手里没有响器,单凭肉嗓子干拉,忙活半天也黏不上圆子。他硬着头皮又说了几句生意口,插科打诨、逗笑取乐儿,好不容易围上仨俩看热闹的,旁边跤场子里的铜锣就响了,几个五大三粗的蒙古汉子,身穿跤衣、足蹬马靴,脖子上套着五颜六色的江嘎,晃着膀子在白灰圈里来回一跳,立刻把人引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也是如此,姜小沫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