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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一个时辰不到引来了捕快,也是您说的?”廖春庭有点儿不耐烦了:“是我说的!你到底想问什么?”姜小沫撇嘴一笑:“二贤庄在天堂县城南八里,到皂角林却有七八十里,那么从皂角林到天堂县,往少了说,得有七十里地,往多了说,那该是九十余里,骑着驴一来一往,为什么只用一个时辰?先生您教教我吧!”廖春庭登时一愣,支吾道:“这个……”他毕竟久走江湖,吃的又是这碗饭,所谓“里趴外不趴”,说错了也能拿话往回找补,稍一打愣,便有了说词:“那是理所当然啊!您想想,秦琼是外来的,从山东到山西,人生地不熟,老话说问路不行礼,多走三十里,这可不新鲜。他走的是官道,又没问路,所以绕远了。开客栈的是本地人,可以走小路抄近道。咱说书讲究有详有略,不能连这么个细枝末节也给您交代到了,犄角旮旯得留给您自己琢磨,越琢磨越有味儿……”姜小沫一点头:“行,响水不开,开水不响,倒是我鸡蛋里挑骨头了,这一篇咱翻过去不提了,我还想再跟您讨教讨教。”
这二位站在台口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傻哥哥跟廖春庭那个小徒弟在边上,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听得似懂非懂。书场掌柜的、小伙计觉得苗头不对,也凑了上来。廖春庭暗觉不妙:“看此人岁数不大,择毛儿倒挺准,我自己说了这么多年都没留意过,万幸是搪塞过去了。不知他还有什么幺蛾子,可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不在钱多钱少,丢不起这个面子!”他心里头直打鼓,脸上却故作镇定:“你还要问什么?”姜小沫嬉皮笑脸地说:“您刚才那段贯口使得不赖,够见功夫的。只不过我有一点听不明白,一寸来长的豆芽菜,根根都是四个味儿,一半酸、一半辣、一半咸、一半甜,按我所想,两个一半是一个,它怎么出来的四个一半呢?这个犄角旮旯我实在琢磨不透,还望您给我点拨点拨!”廖春庭略一沉吟,依旧对答如流:“这也没毛病,八里二贤庄的厨子厉害啊,那一盘豆芽菜不一般,你吃到嘴里,那是酸中带辣,再咂摸咂摸嘴,又有一番甜中带咸的回味,真可以说是根根入味儿,它是这么个四个一半。要不然呢?区区一盘炒豆芽菜,又不是龙肝凤胆,配得上招待秦二爷吗?如果说仅仅为了摆在酒席宴上凑数,单二员外岂不是太小气了?可不瞒你说,那一大桌子菜,最厉害的就是这盘豆芽菜!”一番话说完,廖春庭面露得意之色,对自己随机应变这两下子颇为满意。
姜小沫一嘬牙花子,心说:“廖春庭啊廖春庭,真有你个老小子的,也太能对付了!只不过你哄得了别人,可哄不了我姜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