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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大起来了,”觉民站起来满怀信心地说。
陈迟马上接下去说:“在上海、北京、南京,大学已经开放女禁了,女子剪发也成为并不希奇的事情了。旧势力究竟有多大的力量?怎么不看见它出来斗争?”
“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而且在我们这儿情形更不同:我们在军阀的势力下面过日子。一个独夫可以用蛮横的力量摧毁一切,只要他高兴这样做,”黄存仁沉着地说。他看见众人带着疑惑的眼光望着他,便露出笑容,解释道:“自然我并不是说我们应该害怕。就是冒着更大的危险,我们也要做事情。不过谨慎周密也是成功的一个条件。”
“你这个意思我赞成,我很了解你的话,”觉民点头说。
程鉴冰又想起纪念会的事便着急地说:“我们还是来谈纪念会的事情罢。太晚了,我回家不方便。”
“不要紧,我可以送你回去,”黄存仁安慰地说。
程鉴冰对着他笑了笑。她又问:“演戏的地点,法文学校,交涉过没有?”
“我已经见过邓孟德,他答应了。演戏是没有问题的,同学们对这件事情也很感兴趣,”汪雍答道。邓孟德是法文学校的校长。他是法国人,而且是天主教的神甫,却取了中文名字,他永远穿着黑色长袍,留着一部灰色长须。他创办了教授法文的专门学校,汪雍便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邓孟德还在外国语专门学校
教法文,黄存仁、张惠如他们都认识他。
“继舜编好纪念刊没有?什么时候付印?我想他一定不会耽误事情,”程鉴冰又说。
“他已经交了一大半稿子来,还如都发给印刷所了,”张惠如答道,“还有一小部分,他明天送给我。”他忽然问觉民:“觉民,你的小册子呢?”
觉民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张惠如:“在这儿,都是从杂志上选来的,可以印两本。你们看看对不对?”
“给我看一下,”汪雍说。他从张惠如的手里拿过信封来,抽出了一束稿件。
“汪雍,你现在不要看。我们还要商量事情,”程鉴冰阻止他翻看稿件。
“我又不是筹备委员,你们开会我可以不参加。不过我听你的话,横竖我以后还可以看,”汪雍笑道。他把稿子装回在信封里,仍旧递还给张惠如。
“现在困难的还是经济问题。在这个星期里头一定要把临时捐款收齐才好,”张还如说。
“我们几个人分头去收,一定收得齐的,”汪雍有把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