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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我傍晚回大和寮。那地方你知道吗?就是河边的那个新公寓。”
“行。真是给你……”
房子想向他表示一下感谢,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火炉上热的饭好不容易才冒出蒸气。房子真想请义三吃完再走。
可是,义三不好意思再呆下去,起身便走出了门。房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显得心里无着无落的。
义三要是能再多呆一会儿,房子心里就有依靠了。
虽说弟弟的父亲不知是谁,可是这个弟弟是房子自己养育大的。弟弟死了。它使房子感到空荡荡的孤独。这孤独不是来自于寂寞,而是出自于恐惧。房子现在真想有人帮助她摆脱这种孤独。
义三走了以后,房子肯定会无时不刻地想着他的。房子的内心里只有义三这根支柱。
走到下台阶的地方,义三回过头来说:
“那我走了……”
“连饭也没……”
房子刚说了几个字,又说不下去了。
连早饭都没让义三吃。这虽然是件小事,但房子却因此而担心,担心义三离开自己远去。
突然之间,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在一起。这使他们感到了耀眼的、令人惊慌的、永久的时间的存在。
啊,又是这样的目光!义三觉得在这锐利灼人的目光里,今天早晨有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温馨。
义三垂下眼睛。在他的脚下,菊花开放着深红色花朵,但是它的叶子却已全部掉落。
“这就是残菊吧。”
过天,每到农历十月初五,都要举行观赏残菊之宴。义三至今仍记得这事。现在已是12月了。农历十月初五该是几号呢?房子是不会懂得“残菊”这个词汇的。
义三沿着河边走去。走了一会儿,他感到有些偏头痛,而且肩膀也胀痛起来。看样子,今天在医院的工作绝不会轻松了。
河的对岸,是一排排低矮的房屋。房前,可以看到拿着盆在公用水管的水池旁洗唰的人们,也可以看到用手指在漱口的女人的身影。那里没有一个男人。即使在这幅小景之中,也可以感受到岁末的气氛。
义三想,让房子一个人那样孤零零地守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真是太残酷了。可是,以清晨时他的理性来判断,他又难以使房子的人生与自己的命运贴近。
他曾劝房子到舅舅的医院工作,但房子却以“我什么也不会”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