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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口罩脱下来,露出还有些稚嫩的脸,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不过加上故意弄成熟的发型看起来也算是有了二十来岁的样子。胸口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他伸手进去摸,摸出一沓粉红色的钞票,少说也有几千块钱的样子。
这是怎么来的?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并没有意识不清中接受别人的钱,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那个梦中的女孩塞给他的。
她长什么样?天戈记不太清楚,她的脸隔着云端的雾,只是努力回想还是能想起来那双眼睛。
黑白分明到眼白带着微微的蓝光,就像是新生儿那么地纯净,无欲无求,不悲不喜的。
是她给自己的钱吗?
如果不是今天去应聘,他也不会联想到那一方面,可是的确,她这种行为好像拔吊无情的恩客,在事后扔一沓钱给自己作为交易。
天戈心里难过极了。
他不想去做那样的事,可是现在的确已经生活不下去了,除了这具身体和这张脸,他还剩下什么?
奶奶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投入医院的钱就像是石牛入海一般不见踪影,远远还不够,光是化疗和进口药就已经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他把房子租出去,自己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一天打三份工,根本没有时间去学习,这已经被老师发现了,他的缺课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学校甚至给了他停课的处罚。
这样也好,他可以一心一意地想办法去赚钱。
经人介绍认识的经纪人一眼相中了他的外貌,得天独厚的条件。信誓旦旦,激动不已地说一定能把他捧成国际模特,不过没有过几天她就生病了。和过去那些人一样,首先开始的是口舌生疮,然后经常昏阙。
天戈的良知和对钱的需求在斗争,最后终于还是委婉地提了一下可能是他的原因。
果然,经纪人一离开他立刻就有了好转,但是一接触就会重复之前的症状。
她也不敢尝试,最后放弃了自认为的一颗好苗子。于是他又开始了一天三份工的生活。前几天那个经纪人出于怜悯跟他联系上,表示自己这里还可以给他介绍一份工作。
去夜总会当男公关,他这样的外貌,每天接个两三单,一个月挣几十万没有问题。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有立刻答应。介绍人和经纪人轮番打电话轰炸他,劝导他,只是做一阵子,把钱捞够了就立刻抽身走人。
他很犹豫,越来越犹豫。
现在即使自己累死累活一天不过三百来块,连半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