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是有些棘手,需要慢慢调理,急不得。”
赵幼澄也知道,裴荀的状况看着不好,既然不能用虎狼之药,自然就要慢慢温补。
她都想好和裴岘怎么说了。
黄先生又露出本性,故意说:“今日小殿下问我算命数……”
“不可!”,赵幼澄急着打断他。
黄先生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笑起来。她果然知道。
赵幼澄知道这人有些邪性,也不隐瞒,直言:“我拜在明松先生门下,先生工于相术,也懂一些相术,但先生从不曾为我断过命数。先生说所谓命数并非一尘不变,境遇变了,命数自然也就变了。所以我从不信这些。还望先生莫要和阿弟乱说什么。”
黄先生听了这话,皱眉问:“谢明松居然也学会糊弄人了。”
赵幼澄并不反驳,他既然能口出狂言,直呼先生大名,自然是和先生相识的。
“先生是不是糊弄我,我不知道。但先生的话我是信的。先生也只是让我不要尽信命而已。先生自来不管束我们,至于命中注定,也不一定是真的注定。你又何必执着呢?”
黄先生却故意说:“那真是巧了,我观小殿下面相,竟然有国脉昌盛……”
“先生慎言!”
赵幼澄脸色铁青,站起身盯着他。
“冯直特意嘱咐我,言先生身怀绝技,但行事诡谲,让我务必小心。我信得过先生,所以只字未提,不曾对先生有过防备,若是先生非要置我们姐弟于险境,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如果他要起乱,赵幼澄会毫不犹豫杀了他。绝不会给他拖阿弟下水的机会。
黄先生却毫不在意,笑着说:“我说不说都无所谓,所谓命势是挡不住的,不管你想不想要。谢明松教你明哲保身,为何不教你顺势而为呢?因为他是奉旨收你做学生。而我不是。不管你想不想要,这都是命中该得的。”
赵幼澄盯着他,这样的人真的很危险。
两人静静的对峙,只听见空悟大师在屋里叫了声:“明鹤,不得无礼。”
赵幼澄听着名字熟悉,但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见黄先生起身进了屋子。
她才隔着窗和空悟大师嘱咐:“既然先生是大师的故人,还请大师多加劝导。莫要让他做出糊涂事来。”
空悟大师的声音很空寂,但听着很舒服,微微笑着说:“殿下放心,他虽性格张扬,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赵幼澄根本信不过他,这种人哪里来的分寸,这种人最是危险,祸乱的根源就是这等妖言。
等她回了院子,还在为那个明鹤生气。
直到晚间,她在书房里翻起旧书,翻到永淳三十七年的江南旧事,才突然才想起来明鹤先生是谁。
他当年算出大周几十年后国祚废,那时候先帝康健,父王健在。
这等祸国谣言,所以他被追杀不见了踪迹。
当年的明鹤先生比她的先生谢明松名声更甚,且行事也是诡谲多变。
她惊出一身冷汗。
当年居然真有人将大周的气数算尽了。
她又想去问他,可又不合适。她终于知道明鹤对她和阿弟这么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