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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拒绝谁就是没人性、冷血无情,不让一个孝顺善良的儿子为父赎罪。
纪凛不如这些商界骄子精明狡猾,一时想不出什么周全的话来回应,只好干巴巴地说:“原来如此。”
旁边的虞度秋忽然轻笑了声,不知是否在笑他笨拙,但他似乎听出了一丝嘲讽。
纪凛怒瞪过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拒绝。
虞度秋压根没拒绝。
“好啊,如果能存活到A轮,我一定给你留位置。不过……”他顿了顿,倾过身,进入了打光板的照射范围——银发瞬间折射出耀眼的光华,整个人亮得夺目,反将裴鸣压得黯淡无光。
“所谓’赎罪‘,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对于被伯父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人来说,哪怕以死赎罪,他们也不能死而复生。你那点儿诚心,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人只有一颗心脏,哪儿来的两种心?你所谓的一半私心一半诚心,其实完全是私心外加一条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娄保国和赵斐华同时在心中出了口恶气。
这些话以娄保国的受教育水平难以表达,以赵斐华的身份职位无立场表达。
杀人诛心,还得靠辩口利舌、不可一世的虞度秋。
裴鸣修养惊人,听了这夹枪带棒的一席话,居然面不改色。
只有正在给他拍面部特写的摄影师察觉了他镜片后稍纵即逝的一丝阴郁,吓得手一抖,整张拍糊了,相机屏幕上留下一张扭曲骇人的脸。
“我话说得刺耳了点儿,但都是大实话,裴哥你可别生气。”虞度秋话锋一转,“那些罪又不是你犯的,你赎什么罪?过好自己的人生最重要,不要走上伯父的老路,毒|品那种东西,可比尼古丁容易上瘾多了。”
茶几上的雪茄尚未熄灭,一缕若隐若现的白烟垂直往上,宛如两人之间一道似是而非的裂痕。
裴鸣摘下眼镜,夹起茶几上剩下的大半截雪茄,叼在嘴里,声音穿过朦朦胧胧的白雾而来,难辨虚实:“他那条路,我是断然不会走的。但你这条路,又何尝不是险象环生呢?二十年前的事故足以说明,即便是天才,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雪茄的浓郁气味随白雾散开,沙发后的赵斐华不喜尼古丁,皱了皱鼻子。
娄保国想嘲他娇气,没察觉身旁的另一人,在室温适宜的会议室内,冷汗涔涔而下。
市人民医院,VIP豪华病房。
最后一片擦血的棉片飞进了垃圾桶,外科主任医师孙兴春放下镊子,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