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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三宝去伺候十二阿哥了,芸枝去了婉嫔小主那里当差,也不算坏。”
如懿只作听不见。她独自留在佛堂内,擦净铜灯上的乌迹,添油点亮,置于佛尊前。天色一分分暗下去,烛光中的佛尊眉目慈蔼,浑不知人间疾苦。她只是奇怪,与其如此麻烦,他为何不直接废黜了自己,也省得这些零碎折磨。想不通,不愿想,她便孤坐于蒲团之上,翻阅着那些艰难晦涩的梵文。
春夜幽凉,冷冽如秋。宫烛焰火摇曳,牵得她身影幽长,漫成孤请一道。冬日的火盆早已撤去,凉意渐渐迫近,逼入骨髄。她穿着青素衬衣,不觉生寒,伸开双臂,紧紧箍住的,难有自己。
有脚步声走近,她以为是容珮,也未抬头。那双足停在自己身前,分明是一双梅紫色松叶长青缕金鞋。
那人弯下身,轻轻拥住她,温柔道:“姐姐,地上凉,着了寒气便不好了。”
这样的声音,入耳安心。除了海兰,再无旁人。
如懿握住她手起身,二人对坐,如懿方问:“你怎么进得来?”
海兰道:“永琪进宫请安,绊住了皇上。你这里又忙忙乱乱的,我趁机打通了关系,进来瞧瞧姐姐。”
如懿用一枚素银镶珍珠扁方绾着髻,梳燕尾后横贯一枚银箔珠花,雨过天青色衬衣,深绿镶边,暗紫如意襟,显得格外清瘦,简静。^
海兰的泪便滚滚而落。如懿笑:“你真是不大哭的人,却每每都为了我哭。看来我是不祥人。”
海兰忙忙去捂她的嘴,“姐姐说话这般不当心。”她用绢子抹了泪,“我让叶心带了些西季穿戴的衣裳和几床被褥,都交予容珮了。姐姐放心,你的贴身衣衫都是我亲手做的,一应无碍。”她又道:“永璂也好。除了去书房便跟着臣妾,或是在太后眼前,太后也对永璂好。”
如懿念了句佛,“可怜我的永璂,太后若能怜悯,我也安心些。”
海兰忍泪道:“姐姐,我进来一趟不易,皇上南巡回来,把李玉打发了去圆明园当差,跟前的差事一应给了进忠,进忠与魏嬿婉沆瀣一气,更是了不得。我以后便要进来看你,怕也难了。”
如懿知她用意,“你费尽心思进来,必有要事说与我听。”
海兰从袖中取出一枚红宝石粉的戒指,无比郑重地放在如懿跟前,“这是凌云彻死前交给我的,我虽不知他真意如何,但是他曾经告诉我,这是他与魏嬿婉的定情之物。”海兰将戒指对着熠熠烛光,那镀金戒面的里侧,分明刻着燕舞云间的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