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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氏心神复杂地劝道,“她也是咱们的女儿。咱们做父母的对她算计那么多,已是对不住她。现下她既有命活下来,我们不能……”
顾元良一声冷笑:“你我给她一条命,倒还对不住她了?”
他说罢不欲再做争辩,背朝着顾白氏将被子一盖,径自睡下。
顾白氏滞在床边,怔怔望着他,满心无力。
四月末,天已渐渐热了,她却觉得整个身子都是冷的,冻得她发抖。
自从听闻阿时离世,或许还尸骨无存,她一连几个月愧悔难当。如今乍闻她还活着,实在是意外之喜。
她不想再失去这个女儿了,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说夫君。
他们到底相互扶持了那么多年。
除却左右为难,顾白氏心底亦有不安。
这几个月,她总觉得这位相伴多年的夫君行事好似愈发偏执了。
他偏执地想要报仇,时时幻想皇帝在毒性发作时的挣扎,想得会笑,笑容连她都觉得害怕。
一应衣食住行上的事情他也愈发不在乎了,一味地只想躲着无踪卫,似乎只要不被他们拿到解药就什么都好。
顾白氏从未想过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试着劝过几次,却也无济于事。
几度无奈之后,她终是也只得躺下来,满心都在思索该如何才能再与阿时相见。
而顾元良其实也并未入睡,他面朝着墙壁,眼睛瞪得浑圆,想着信上的内容一颗心久久不能平息。
他先前就担心过,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万一研制出解药该当如何是好。若是那样,他们手里的解药与药方就会变得一文不值,皇帝自可还有大半辈子的逍遥。
那他们的女儿就白死了。
可今日的这封信,让他见到了希望。
他的心念动起来,想抓住机会,假意讲和,再寻个法子直接取了皇帝的性命。
皇帝杀了大正教那么多人,将他们的头颅献到先太子灵位前。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想取了皇帝的项上人头,献到自家女儿的灵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