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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PK女皇 风流书呆 18965 字 7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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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警告

世宗出了慈宁宫,马上召集了太子和众位大臣们去乾清殿的书房,将祈雨和募集善款的事儿拿出来同他们商议,集思广益。

欧阳靖宇听完世宗的叙述,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朝世宗拱手道:“此法甚妙!既树立了皇室爱民如子,救民于水火的正面形象,巩固了皇权,又解决了国库空虚,赈灾后继无力的隐忧,一箭双雕!皇上英明!”

众朝臣也跟着附和,纷纷对世宗的英明决断表示敬佩。

世宗莞尔,拍拍欧阳靖宇的肩膀,戏谑道:“这称赞的话,丞相可得收回去,不若赞你自己教女有方更好。这可不是朕的主意,是适才太子妃在慈宁宫里向朕进献的计策。朕觉得甚好,决定采用。”

这主意是太子妃所出?众臣怔楞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欧阳靖宇,纷纷恭喜他养了个好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欧阳靖宇面上带笑的接受众人夸赞,内里却大震,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竟然是他的女儿提出的,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欧阳慧茹是什么样儿的性子他最清楚。因着他老来唯留下这么一个女儿承欢膝下,自小就骄纵了些,溺爱了些,虽然聪明,却天真的很,从不想事。没想到进宫三月,就能在世宗面前提出这样好的计策,成长的太快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看来,女儿没少在宫里吃苦。太子对吴侧妃的纵容,他也是有耳闻的。

想到这里,欧阳靖宇丝毫没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反倒内心苦涩的很,看向一旁的太子时,眉头皱的死紧,面上微露不虞。若不是嫁给太子,又不受太子宠爱,女儿何须这般辛苦的筹谋?

太子的震惊不比欧阳靖宇少,这样绝妙的点子是欧阳慧茹提出的?他不敢相信。

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世宗并不因丞相对太子露出的不敬而生怒,他能理解丞相护犊子的心情。

事实上,在逐渐接触太子妃后,他对太子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更添了七分喜爱。那是一个性情直率,带着点儿天真烂漫,还没完全定性的孩子。孩子犯错,那是难免的,需要理解和包容。太子妃不缺乏灵心慧质,好好爱护引导,一定能成长为合格的未来国母。

如此看来,太后对待太子妃的策略是对的,太子妃现在在她的教导下已经日趋成熟,身上爆发的光芒,一日比一日璀璨夺目,令他欣慰。

想到太后对太子妃的悉心教导,再想到太子对太子妃的一味冷落和打压,世宗心中顿生不满。

凡事以政务为先,压下心中的不满,世宗开口道:“好了,朕召你们来便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看这计划还有哪里需要补充完善的。你们有想法尽管道来,集思广益,务必把这事办得滴水不漏。”

众人应诺,略沉思片刻后相继发表意见,世宗认真聆听,书记官一旁奋笔疾书,做着记录。

两个时辰后,讨论告一段落,从祭祀祈雨到事后募集善款,每一个环节都经过再三确认,世宗终于拍板定下最终计划,拟定诏书,准备第二日昭告朝堂。

事情完结,群臣鱼贯退出书房,世宗朝太子招手叫道:“太子留下,朕有话同你说。”

太子应诺,停住脚步,垂手恭敬的站在一旁。

世宗瞥他一眼,皱起眉头,沉声问道:“朕听闻,你有意将宫务交给你的侧妃管理?”

从世宗语气中感受到浓重的责备之意,太子心中一惊,连忙躬身否认道:“儿臣并无此意,最近宫务一直是太子妃在管,太子妃极为能干,替儿臣分忧解劳,儿臣爱重她还来不及,哪里会有那等荒谬的想法?有正妃在,岂容妾室出头?请父皇明鉴。”

世宗点头,语气慎重的告诫道:“你知道就好,太子妃聪慧绝伦,日后必是你的贤内助,只是年纪还小,有时难免犯错,你且包容一二。正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有时间便多与太子妃相处,培养感情,切不可宠妾灭妻,伤了夫妻情分,也寒了丞相的心。”

太子连忙回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道了。”

“恩,朕无事了,你且下去吧。”世宗见他态度诚恳,满意的颔首,遣他回去。

太子表情紧绷的退出书房,行的远了,才拭去额头上遍布的细汗,心中惊骇的暗忖:父皇连自己后宫之事都懒于过问,对后宫嫔妃从来是漠不关心,今儿竟对太子妃这样维护,定是对太子妃极为喜爱才会如此!太子妃好本事!有父皇和皇祖母护着,孤也动她不得了,还得与她相敬如宾才行。

想着回去后便好生哄着太子妃,笼络住世宗、太后、丞相几人,太子加快了回宫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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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里,欧阳慧茹手里拿着一份单据,正在库房里清点财物,看到有适合捐赠的物品便用丹朱勾勒出来,叫秦嬷嬷和小雨摆放到一边,待她查验。这可是要捐出去的东西,一定要检查清楚,免得事后出了问题,像前世某天后那样,闹出丑闻。

秦嬷嬷和小雨指使着仆役们将一件件物品搬出库房,按类别,整齐的摆放到库房前的空地上,小片刻后便堆了满满一大摞。

完颜璟这太子当得蛮滋润的嘛!这么有钱!

心中感叹,欧阳慧茹一样样查看着箱子里的各色财宝,见再找不出适合捐赠的东西,才满意的罢手,对旁边库房中摆放的自己的嫁妆,则分毫未动。

笑话,完颜璟的钱,不用白不用,况且是做善事?算是她给完颜璟积德,期望他的炮灰之路不要那么惨烈。至于她自己的钱还指望着日后离了完颜璟过活呢,半点动用不得!

最后,整理出一份长长的单据,又查验过物品没有问题,欧阳慧茹略松了口气,准备明天带上这份单据,去慈宁宫叫太后再帮她参详参详,看哪里还需删减。

在这宫里,凡事都讲求个尊卑秩序,她辈分最小,但身份却又不低,捐多了不行,捐少了也不行,难做的很,唯有求助于太后了。太后裁夺的,定不会出错。

条条款款俱都考虑清楚,半个时辰也过去了,欧阳慧茹在秦嬷嬷的催促下回寝殿用膳,走到半路,正好碰见太子的内侍前来传唤她。

“奴才见过太子妃。”内侍跪下行礼,起身后继续回话,“启禀太子妃,太子请您同去正殿用膳。”

“哦?”欧阳慧茹诧异的挑眉,这还是太子头回主动召见她。

“待本宫梳洗一番,你去回太子,让他稍等片刻。”欧阳慧茹摆手,边说边自顾往寝殿走去。

那内侍连忙依言告退,回去复命了。

欧阳慧茹不紧不慢的洗了个澡,换下被库房里的箱笼蹭的灰扑扑的衣物,这才神清气爽的朝正殿出发。

正殿里,完颜璟对着一桌子早已凉透的菜肴,面色铁青。他贵为太子,处处被人逢迎讨好,何曾受过这等怠慢?欧阳慧茹如今对他哪里是不上心那么简单?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转而想到世宗和太后对她的维护,又想到重权在握的欧阳丞相,太子强自摁下心中翻腾的怒火,继续等候。

坐在太子身侧的吴氏小心的打量着太子的脸色,见他怒气勃发,心中暗喜,歇息了许久的宫斗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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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熊熊燃烧起来,更加期待欧阳慧茹的到来。

在吴氏的殷切期盼之下,欧阳慧茹终于姗姗来迟,款款迈进正殿,朝太子盈盈一拜,声音宛转,“臣妾见过太子。”

“怎么来的这样晚?让孤好等!”太子压下想斥骂对方的冲动,改为质问。

“臣妾在甄选适合捐赠的财物,拟定清单,故而来的晚了些,还请太子恕罪。”欧阳慧茹解释完,自顾走到太子身边坐下,见到被太子挡在身侧,坐的安安稳稳的吴氏,俏脸一沉。

正妃在侧,一个妾室还安稳的坐着,不见礼,亦不问安,太子对此还视而不见,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把不牢,她还和江映月斗什么?只毓庆宫的内斗就能把她磨死!

这样想着,欧阳慧茹脸上的表情愈加阴沉,看向吴氏的眼神锐利如刀。

见太子妃生怒,吴氏心喜。好么,终于忍不住了,要发飙了。发吧,当着太子的面你就发,看谁能讨了好!我只要一贯的装装柔弱就能把你打下泥沼,不得翻身!

吴氏正暗自得意,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受了世宗警告后,太子已经不会像原来那样袒护她了,之所以叫上她用膳,也是习惯使然。况且,太子对她的喜爱,本就是虚情假意,她只不过是个慰藉相思,可有可无的替代品罢了,和能帮他巩固地位,带给他莫大助益的太子妃相比,她算得了什么?

是以,吴氏今天注定悲剧了。

欧阳慧茹对于冒犯她的人向来不能容忍,要不前世也不会屡屡传出耍大牌的负面新闻。

见吴氏依然稳稳坐着,没有起身行礼的打算,她忽而柔媚的一笑,指着吴氏问道,“吴侧妃,本宫到来,你不但不行礼,还坐的如此安稳,这是何意?挑衅本宫的权威以显示你的得宠吗?”

欧阳慧茹这话问的恁是直接,一点儿弯都不绕。

太子闻听欧阳慧茹解释,本来稍微和缓了些的心情立马又阴郁下去,转头看向吴氏,眼里冒着两簇火光。

吴氏果然被他宠的心大了,当着他的面也敢这样不分尊卑,出了他的视线,还不知嚣张成什么样儿。在这皇城之中,多少双眼睛盯着毓庆宫,她这是在给他抹黑吗?动作这样大,丝毫不给太子妃脸面,难怪连父皇都忍不住开口警告!

太子越想越气恼,厉声朝吴氏呵斥道:“贱婢!还不跪下!”

吴氏见太子妃没有大吼大叫着要责罚她,反倒极其冷静的诘问她一句,心中本就慌乱,再被太子一瞪,立马离开座位,软趴趴的跪下,哭的梨花带雨,连连磕头哀求道:“婢妾眼拙,一时没有看见太子妃,动作有些慢了,太子妃您大人大量,原谅婢妾这一回吧。”

“这解释真有意思啊。本宫那么大个人,你视而不见也就罢了,连本宫给太子请安,你也听不见吗?你这眼睛耳朵留着出气的?若真是留着出气的,不如割了干净。”

想到自己被制成人彘的悲惨命运,欧阳慧茹嘴里不知怎得,鬼使神差就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许是内心深处的怨念太深,需要途径发泄吧。

话一出口,她心里舒泰了,面上竟露出一抹妖娆慑人的笑容!看见别人悲催,她就是高兴,她果然变态了么!?

太子和吴氏听见欧阳慧茹狠毒的话,俱都一愣,再看见她明媚却无端透着一股阴冷煞气的笑容,更是惊骇,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样弥漫着滔天妖气的太子妃,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被吴氏和完颜璟一顿搅合,欧阳慧茹忽然没了味口,起身,朝太子福了一福,似笑非笑道:“太子请臣妾来,就是让臣妾看吴侧妃是如何耍威风的么?臣妾往日看够了,今后,她若再在臣妾面前放肆,臣妾绝不容她!这顿鸿门宴,不吃也罢!”

再次朝吴氏妖娆的笑笑,欧阳慧茹甩袖,走的干脆。

半晌后,从怔楞中回过神来,太子这才想起,今次特意请太子妃来,是为了缓和关系,并商讨捐赠事宜的。被吴氏一闹,两人不但没有相敬如宾,反倒更加相敬如冰了。

若太子妃去皇祖母或父皇那儿诉苦,孤一准儿得吃挂落。父皇本就对孤不满了,这一下,岂不是对孤印象更差?

太子想到这里,脸色愈加难看,瞥见还趴在地上的吴氏,心中火烧火燎,忽而抬手扫落桌上的碗碟,泼了吴氏一头一脸的油水和菜梗,冷声宣告,“吴氏恃宠而骄,即日起禁足半年,每日里抄《女戒》百篇,直至禁足期满。”

若不是废弃或请封侧妃都需要上禀,由内务司记录在玉牒上,他恨不能当场就废了吴氏。长的相像的替身不难找,不差这一个。

太子拿吴氏泄了火气,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负手离开,徒留下吴氏一身狼狈,悔恨莫名的软倒在地。从这一刻起,吴氏是真正在毓庆宫消声灭迹了。

☆、奢华装扮

欧阳慧茹本以为那次太子主动叫上她用膳,是为了给吴氏找回场子,故意刁难自己。哪曾想,回来后便听闻了吴氏被禁足半年的消息,她心中诧异的很。

这样相似的替身,可是难找!听说太子当初得了吴氏时如获至宝,哪怕吴氏身份不够,硬是生生磨了太后三日,才给吴氏请到了侧妃的位份,独宠两年,从没有叱责过一句,如今罚吴氏禁足,还一禁就是半年,真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不是太子吃错了药,就是又找到了新的替身!

欧阳慧茹闲闲的暗忖,丝毫没往自己身上联想,直至两三天来,太子日日召她同去用膳,席间频频给她布菜,态度温柔小意,没事儿还给她送个礼物什么的,欧阳慧茹才迟钝的发现,太子这是在讨好她。

发现姐的价值了?笼络住姐,就是笼络住了欧阳靖宇,有利于巩固自己的储君之位。这完颜璟也并不全被刘文清迷昏了头嘛!

欧阳慧茹看明白了,虽然内里厌烦,对太子的讨好却也并不拒绝。再怎么说,太子也是毓庆宫的老大,她的直属上司,和太子打好关系,她在宫中行事也会更加方便。

与太子结成了暂时性的盟友,欧阳慧茹适时对太子释放了善意,表达出自己只想与太子做挂名夫妻的意愿,令太子更加满意,放心带着她频频前去慈宁宫表演夫妻情深,使得太后心中大安。

世宗见太子罚了吴氏,与太子妃鹣鲽情深,感情和睦,致使太后和丞相老怀大慰,对太子也满意了。

这样皆大欢喜的局面,正是欧阳慧茹试图争取的,对她最为有利。她一点点扭转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巩固自己的地位,日后对付起江映月和刘文清来,也能更加称手。

这扭转废柴形象的第一步已经迈出,第二步世宗也给她铺好了路,着她协助太后筹办祈雨和募款仪式,这是她的机会,她定要全力以赴,办的妥妥当当的,让众人对她彻底改观。

怀着这样的想法,欧阳慧茹将现代举办慈善募捐的一些方法写下来,添添减减,改成适用于大金的条列,呈给太后观看,太后阅过,极为惊喜,一迭儿声的夸她能干。

在紧张的筹备中,祈雨之日终于到来。

世宗已经昭告天下,将举行祈雨仪式,祭坛设在天华山顶,并会率领皇室成员和文武百官同去为西南旱区的灾民祈福。

旨意一出,到了这日,上京万人空巷,人们全都涌往天华山,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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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能够瞻仰到皇室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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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欧阳慧茹已经穿戴妥当,正准备前往慈宁宫中报道,却被秦嬷嬷拦住了,“小姐,您再试试这幅红宝石头面?这样隆重的场合,您只别一根银簪,太素净了些。”

小雨捧着一套做工精致华美的红宝石头面呈到她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用眼神祈求着:您试试吧,试试吧。

欧阳慧茹穿着正红色太子妃朝服,身上没有佩戴多余的首饰,脸上不施脂粉,只涂了些润唇的口脂,满头青丝挽成流云髻,没有时新头花点缀,只在脑后斜斜插一根团云状的银簪便罢。一身打扮虽然简单,却不失庄重,更衬托出她容貌不俗,气质高华。

欧阳慧茹对着水银镜左右看看,满意的点头,朝秦嬷嬷摆手道:“不用了,这样打扮正好。今天的场面虽然隆重,但你们不要忘了,西南旱情还在加重,国库日趋紧缩,父皇日前才降旨,责令后宫厉行节约,削减用度。今儿满上京的百姓们都看着,越到这个时候,皇室越要做出表率来。”

秦嬷嬷和小雨恍然大悟,对自家小姐的远见很是佩服,连忙把头面收起来。小姐这个样子,与丞相越来越像了,都说虎父无犬子,可不是么!

三人行到慈宁宫时,太后也刚好收拾妥当,正等着嫔妃们前来汇合,见到欧阳慧茹简单庄重的打扮,暗自满意的点头,眼含欣慰。

欧阳慧茹给太后行礼,起身后瞥见太后同样一身低调的扮相,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两人坐下,叙了会儿话,后宫嫔妃才陆陆续续到齐。见到相继盛装而来,一个比一个娇艳,一个比一个奢华的后宫嫔妃,太后脸黑了。

“今儿个是祭祀祈雨,不是后宫选妃!百姓遭灾,国库吃紧,皇上降旨厉行节约,你们不知道吗?你们做这幅打扮,是要让百姓们体会何谓‘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恩?”太后眉头紧锁,脸上怒气深沉,‘啪’的一声,重重拍击身边的案几,厉声叱问道。

众妃俱都低垂着头,噤若寒蝉,心中懊悔不已。

世宗正好前来接太后出宫,远远听见太后拍击桌面,似怒斥什么的声音,不由加快了步伐,进门后,见她满面不虞,立刻不悦的质问,“这是怎么了?谁惹太后生气了?”

众人头埋的更低,不敢答话。

世宗朝太后看去,太后叹气,指尖朝众嫔妃点点,“今儿是去为灾民们祈福求雨的,树立我大金皇室爱民如子,与民同甘共苦的形象,你看看她们这身打扮,恨不能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皇室的奢侈无度,气死哀家了!”

太后话落,执起身边欧阳慧茹的手,颇为欣慰的赞道:“还是太子妃懂事,明白皇上的苦心。”知道世宗原先并不满意欧阳慧茹做太子妃,太后这是在世宗面前给欧阳慧茹加分。

太后多虑了,无需她帮衬,欧阳慧茹抱大腿的一系列作为已经取得了成效,世宗对她的印象一日好过一日,早没了最初的成见。

瞥见太后身边,太子妃一身庄重简约,却显得尤为华美的装扮,世宗眼眸一亮,心头微微触动:满宫里,再没有比太子妃更为出众的颜色了。转头再去看浓妆艳抹,穿戴奢华的一群嫔妃,他顿觉腻味的紧,心中怒火狂炙。

“来人,拿一个大托盘来。”世宗抬手,朝身边的随侍们冷声下令。

一身素净的江映月出列应诺,很快端来一个大大的托盘,在他身边站定。

“摘下你们身上佩戴的首饰,放进托盘里。”世宗冷眼朝僵立在原处不敢动弹的嫔妃们看去,语带不耐的下令。

嫔妃们得令,连忙争先恐后的卸□上首饰,放进托盘,只一会儿功夫,托盘便被盛的满满当当,看江映月略显吃力的表情,分量定是不轻。

世宗瞥一眼托盘中五光十色的贵重珠宝,淡淡开口,“这些首饰,算作你们今天额外捐赠的善款,回来后,每人再罚抄三百遍《宫规》,以抵你们今天抗旨之罪。”

众嫔妃闻言,俱都脸色煞白,心中肉疼。

为了压过别的嫔妃一头,她们哪个不是把压箱底的首饰拿出来佩戴的?为的就是在今天大放异彩,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哪曾想到皇上多天前下的那道圣旨?现在好了,亏大了!

世宗对嫔妃们如丧考妣的表情视而不见,径直朝太后和太子妃看去,温和的开口,“母后,时辰快到了,咱们启程吧。”

太后对世宗的处置很满意,不虞的脸色早已消去,拉着欧阳慧茹的手,同坐上凤辇,朝天华山进发。

独独没有触到太后和世宗的霉头,又有幸与太后共乘凤辇,众嫔妃们对太子妃,只剩下羡慕嫉妒恨的份儿了。

天华山里三层,外三层被世宗的亲卫军围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随时有禁军小队巡逻盘查,严防布控,山顶更是潜伏了数千名箭术一流,携带强力弓弩的暗卫。前朝反贼若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闹事,无疑于自寻死路。

安全无虞,祈雨仪式举行的非常顺利。太后的亲弟弟,大金最德高望重的耶撒大巫师戴着一副插满羽毛的木制面具,伴着强烈的鼓点,挥舞着手里的法杖,跳起了极具神秘特色的萨满祭祀之舞。

他一举手一投足都踩着鼓乐的节拍,绕着祭坛,面向围观百姓们舞动。不多会儿,周围静立的一圈儿头戴面具的祭司们也开始跟着他的动作跳起来,只是行止间有些僵硬,看上去有些违和。

见到此番情景,太后眼睛一亮,直起身子,连世宗的表情都专注起来。

又过了不多时,站在前排的一圈百姓们表情迷迷噔噔,竟是绕着耶撒大巫师,与那些祭司们一样,动作僵硬的跳起来,仿佛一群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见此情景,满场百姓哗然,议论纷纷。人群中有听说过萨满教的人喊了一句“神降”,待周围人问清‘神降’之意就是‘神明降临到凡人肉身,以赐福凡人’,立刻引起了一片惊叹声。一传十,十传百,随之舞动的人更多了。

眼看局面快要失控,还是禁卫军将人群远远隔开,才没有波及更多人加入耶撒大巫师的队伍。

太后见状,眼里闪过喜意,朗声感叹道:“这是大神降!竟然是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大神降!我大金国运必定昌隆!”

世宗颔首,冷硬的脸上首次露出一抹极为明显的笑容。

见到两人激动的表情,欧阳慧茹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所谓的‘神降’,不过是巫师舞蹈的动作和有节奏的鼓乐把围观的群众催眠了而已。被催眠的人数众多就是‘大神降’,这也要看催眠者功力来说的。这个耶撒大巫师有些本事。

在充满传奇色彩的祭祀仪式过后,百姓们已经叹服,再由皇太后和世宗出面,宣布皇室将捐赠出大量财物以赈济灾民,立刻引来了众人跟风,下至平头百姓,上至皇亲国戚,无不慷慨解囊。

由于欧阳慧茹安排得当,派遣专人维持秩序,收受善款,现场虽然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却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事后清点善款,其巨大的数额令世宗和太后瞠目结舌。有了这么多的钱财和物资,莫说赈济灾区,哪怕是重建一个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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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绰绰有余。

更幸运的是,祈雨仪式仅仅过了两天,西南旱区忽然天将甘霖,灾区民众淋着雨,远远朝着上京方向叩首不止,口里三呼‘万岁’,久久不肯停歇。而萨满教,则悄然间在上京流传开来,短短时日便教徒甚众。

这一切的幕后功臣,太子妃殿下,受到了世宗皇帝和太后的高度赞誉,对其更是宠爱有加。至此,太子妃不论在宫中,还是在上京贵族圈里,都是风头无两的人物,聪慧贤德之名广为流传。而原剧中本该享受这一切的江映月,除了被擢升为三品女史外,依然默默无名的混迹在世宗身边,寻找着往上攀爬,深入大金权力中心的机会。

☆、围场巧遇

祈雨和募款仪式的大获成功乃是预料当中,并没有令欧阳慧茹得意忘形。万里长征,她还才走出第一步呢!待到两日后西南天降大雨,旱情有所缓解的消息传来,她心中才微微一惊,大呼幸运。

真是踩了狗屎运!姐终于被剧情大神金手指了一把,不容易啊!

欧阳慧茹感叹完,心弦却绷的更紧。江映月此次没有成功,绝不会气馁,凭她坚韧的心性,一次失败,只会刺激的她更加奋进。

剧本中记载着,她两次救过世宗性命,并因此让世宗对她生情,弥足深陷,将她从一个小小女史擢升为一品女官,又力排众议,破例晋封她为皇贵妃,升职的速度比坐火箭筒还快。

这两次救命之恩,一次是围猎当中替世宗挡箭,一次是世宗感染时疫,生命垂危之际冒死进献土方。够狗血,够恶俗吧?

欧阳慧茹当时看剧本时,被雷的一颤一颤的,对着电脑屏幕笑的前仰后合,如今回头再看,却是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穿了,现在不是拍戏,是真刀真枪的实干,她若要抢江映月的风头,可得冒生命的危险!一个搞不好,她别说逆袭,很可能就提前炮灰掉了。

真伤脑筋啊!欧阳慧茹独自一人躺在书房内豪华的贵妃椅上,痛苦的扶额。算了!反正斗不过也就是一死,还会死的很凄惨,相比较而言,一箭穿心和病死就舒服的多了,死相也比人彘好看!拼了!

做完心理建设,欧阳慧茹打起精神,继续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下一场戏的情节是‘围猎时世宗遭到刺杀,江映月冒死替世宗挡箭’。

欧阳慧茹拿着一张宣纸,看着宣纸上的这排简体字,蹙眉沉思:世宗一生受到刺杀无数,身边总带着一群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那么多大男人,偏还就让江映月一个弱女子找到了保驾的机会?本该一箭穿心,偏就错过了要害,没能要了江映月的命?这一切,说是巧合,欧阳慧茹打死也不信。

这次刺杀,十有八·九是江映月事先安排的,死几个人,代价是取得世宗的信任,这笔买卖于自小接受皇女培训,视人命如草芥的江映月而言,实在是划算。

若要问她既然有本事潜伏到世宗身边,却又为何不干脆暗杀了世宗,为父报仇?答案很简单,且不说她能不能一举成功,会不会暴露出其弟刘文清的身份,单论他们复辟大周的野心,世宗的死就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没有权势,没有地位,有的只是两三死士,若要复国,手头这点势力,完全不够看。

且,世宗继位以来,政治清明,社会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比之大周统治时期,日子好过的多,大金皇室的威望也因此而日渐高涨。若他们暗杀了世宗,搅乱了大金政局,再高举复辟大旗,响应者一定不多,反倒会受到大金铁骑围剿,全军覆没。

此路不通,要复国,只能另辟蹊径,从内部掏空大金政权。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让大金皇权从内部崩塌,而他们暗中发展部众,一点点摄取权利,直至改朝换代,这才是江映月所追求的结果。

所以,他们姐弟俩才会分别潜伏到世宗和太子身边。一个是大金现在的皇帝,一个是大金未来的皇帝,控制了这两人,大金还不被他们拽进手心?当真是好算计!

对姐弟俩的意图做了一番猜测,欧阳慧茹回神,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围猎’两个字上。

秋天正是打猎的好时节,她仿佛听太后说过,半月后皇家将举行一次大型围猎活动,这出戏,莫不是也快要上演了吧?

以江映月急于上位的心态,一击不成,很可能会这样安排,看来,她也得提前准备一番,有备无患。

想到这里,欧阳慧茹拿起毛笔,将纸上的一行字涂成一团漆黑的墨迹,攒成个纸球,随手扔到一边。至于世宗感染时疫,她实在分析不出会在何时发生,只能从现在开始多看些有关的医书。

时疫在古代不是一种病,而是很多病的总称,伤寒,天花,鼠疫,瘟疫……都可以统称为时疫。

排除掉鼠疫和瘟疫两种,世宗最有可能患上的是伤寒和天花。

若是伤寒,很可能是由于温度变化,细菌滋生引起,那么发病期大概是在冬春或春夏交替之际,离现在也就半年时间;若是天花,则不定了,按剧本的时间链条来看,也许围猎过后,转眼就发作了。但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不能放松警惕,得随时做好准备。

心里大概有了个底,欧阳慧茹把学习骑射提上了日程。若想围猎时牢牢跟紧世宗,抢走江映月保驾的镜头,不会骑射是万万不行的。

欧阳慧茹是个行动派,有了想法,立刻就要付诸行动。她第二日便去了慈宁宫,向太后表达了自己想学习骑射,西山围猎时与太子同场竞技的美好愿望。

女真人,不论男女,都善于骑射,打猎更是他们最喜爱的日常活动之一。太后以前还担心欧阳慧茹是汉人,排斥女子尚武,难以融入这样的皇室活动,于夫妻感情和她太子妃之位有碍,见她主动求来,心中不知有多高兴,立刻给她指派了一名教习骑射的师傅,并赐了她一匹性格温顺的宝马。

有了太后的大力支持,欧阳慧茹‘毓庆宫——慈宁宫’两点一线的生活终于又增加了一个新内容,变成了‘毓庆宫——慈宁宫——围场’三点一线。

前世由于拍戏需要,欧阳慧茹本就学过骑马,骑术还很不错。是以,与自己的马儿混熟后,她催马慢走一圈,找到感觉后就能满场飞奔,令骑射师傅非常意外,立刻改变教学计划,专门教她原地射箭和马上射箭两项。

射箭需要力量,技巧和天赋,三者缺一不可。欧阳慧茹聪慧过人,学什么都快,还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但偏偏学起射箭来,资质愚钝的可以,直让教导她的骑射师傅束手无策。

这日,欧阳慧茹准时来到马场报道,一来就拿起自己惯用的弓箭,背着箭筒,对着十米外的箭靶埋头苦练起来。

她表情非常认真,眼神也极为专注,姿势更是摆的有模有样。

咻咻’,一阵破空声响起,十箭接连射出,欧阳慧茹放下挽弓的手,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射箭时留下的霸气表情,身体站的笔直,背部绷的笔挺,高手范儿十足。

镜头拉远,十米外的箭靶上光秃秃的一片,它周围四处散落着脱靶的箭矢,骑射师傅正弯着腰,满头黑线,任劳任怨的替她拾箭。

欧阳慧茹笔直的腰杆立马佝偻下去,粉唇高高撅起,脸上露出挫败的表情,一旁的秦嬷嬷和小雨见了,连忙给她打气。

前来围场检视战马的世宗正好看见这滑稽的一幕,远远停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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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锁定欧阳慧茹颓废的身影,漆黑的双眸浮上几许深深的笑意。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有趣儿呢?世宗暗忖。

跟随在世宗身后的江映月,看见欧阳慧茹惨不忍睹的箭术,垂头,嘴角不着痕迹的上钩,心中暗讽:聪慧过人的太子妃也有这样不堪的时候,还被完颜不破撞见,真是不幸啊!

欧阳慧茹没有察觉世宗一行的到来,盯着手里的弓箭咬唇自忖:你大爷的,姐这么聪明,学什么都是三分钟上手,怎么可能独独射箭就不行了呢?一定是这把弓不称手的缘故!换一把!

如此一想,她泄愤似地将手里的弓远远扔出去。

看见欧阳慧茹的动作,江映月眼眸一亮,唇角的讽笑更深,幸灾乐祸的暗忖:女真人还未建国前都是靠游猎为生,弓箭就是他们生存的必备工具,之于他们有着特殊的意义,平日非常珍视。欧阳慧茹如此不爱惜弓箭,定会遭到完颜不破反感。

世宗现在的确满脸不虞,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往前走了几步欲上前训斥,又堪堪停住脚步。无它,远处的欧阳慧茹正满脸心疼的朝弓箭跑去,将丢弃的弓箭抱进怀里,拿袖子不停擦拭,珍爱非常。

看见欧阳慧茹前后反差如此大的行为,江映月愕然,暗骂道:这女人怎么这么善变!扔就扔了,还捡回来干什么?

事实上,欧阳慧茹一把弓扔掉就后悔了。

这可是她在千百把弓箭中一眼就相中的,不但做工比别的弓精致,弓柄上还被她特意刻上了自己前世的签名以示所有权。那签名是她找书法大师专门为自己设计的,字迹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刻在柄上也是为了悼念自己身为天后的荣光。

她是个相当情绪化的人,如此有纪念意义的弓箭,她当然舍不得真的丢掉,刚才也只是为了发泄心中苦闷罢了。

苦闷发泄完了,她又来了精神,脸上的挫败一扫而空,接过师傅递来的箭矢,抬手拉弦,对着远处的箭靶再次‘咻咻’的练起来。

这次,她依然射的十分欢畅,箭靶上依然空空如也,而站在一旁围观的骑射师傅,秦嬷嬷和小雨,脸上都带着司空见惯的淡定表情。

将她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世宗忽而低笑起来,笑声极为愉悦。这太子妃真是孩子气,单纯可爱的紧,难怪太后那么喜欢!他好笑的暗忖。

看不见世宗表情,但能从世宗的笑声中体会到他愉快的心情,江映月朝远处兀自练箭的欧阳慧茹看去,眼里闪过一抹刻骨的仇恨。

☆、越发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