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莫里亚蒂祖宅失火的时候,还有一个请假回家的管家存活。当时屋子发生火灾之后,那人就立刻辞职,找了其他工作。当年三人年幼,也自认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没有闪失。可是路易斯最近暗中调查,发现这人有留存着当年三人纵火的证据。
这些年那个人一直拿着这个证据保命。
也许那个年轻的管家也想过,哪天生活不济,就以这个证据换钱。
路易斯知道这人有证据,也是经过探听得来的。
这个证据具体是什么样的,尚并未可知。可是现在威廉知道这个管家改过名字,以前叫做希尔顿·班尼斯特,现在改名为索姆兹·班尼斯特,正在伦敦大学做警卫工作。
威廉原本也并不应该害怕这人,或者是他有足够的底气来证明自己可以从容不迫地处理这件事。可是他有一层顾虑。这层顾虑就像是英国的乌云一样,沉甸甸的,挥之不去。
威廉明白这并不是害怕班尼斯特这个存在,也不是怕这个人会突然出现毁了自己现在的人生。现在威廉在大学里面的人气和威望都足够让威廉并不会轻易受到任何诽谤非议的影响。可是,威廉发现自己并非有恃无恐。
因为纵然有百分之九十九人站在他这边,相信威廉他说的话,但是也一定会有至少百分之一的人会质疑。
而这份质疑中完全有可能来自于现在就维护着自己的兰尼。
教授目光暗了暗,并不想要跟兰尼谈论这些话,只是随口应付着兰尼。对他来说,兰尼还是很单纯的人,基本说什么都会信,最是经不起逗,有时候半天都没办法说一句回话。
下一话里面,兰尼从回忆中回来,对着众人抬头,一锤定音说道:“凶手是乔登。”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中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动。
「我必须获得更多人的承认。」
「一切都是为了莫里亚蒂教授——」
夏洛克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可以。”
他素来吝于表达自己,尤其是描述的时候,往往从声音和用词就可以简单地推测出对方的情绪。夏洛克并不想被轻而易举地被兰尼看透自己心里不愿意外露的一角。很快地,兰尼明显懊丧的声音也冒出来了。
最近他情绪越来越外放了。
果然在他面前,兰尼就跟个小孩似的。
夏洛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倒是对此挺满意的。
第 286 章 Chapter 73
Chapter 73 「与自己和解」
周一晚上。
221B公寓二楼的厨房正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赫德森太太照例在灶台旁忙碌着。她的手边是一个切菜板,板上是为晚饭的小牛排做佐餐用的蔬菜。蔬菜刀在她麻利的动作里面,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响。
而在她另一只手的边上,则有一台旧式的收音机。此刻它正发出嗡嗡的声响。收音机有一些年岁,打开时总是有数据电流的忙音,就像是收音机在说自己已经上了一些年纪,发声时还得咳一咳清一下嗓子。
赫德森太太平时做饭的时候,有收听音乐或者娱乐节目的习惯。
说到收音机,它还有一个小小的故事。
这个故事和公寓最小的孩子有关。
伦敦,雨。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活动脖颈的时候,我跟着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发现它的颜色有点带着浅浅的鼠灰色,反倒给这个安静的氛围里面注入了一丝温暖。
此刻病床上的人依旧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于是,我重新闭上眼睛,整理思绪。今天可以说很疲惫,我坐车开往医院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眼皮在上下打架。原本是想着开到路边先小睡一会,可是我又觉得自己也没有困到那种地步。来到医院后,我买了一杯咖啡来提神。
这该说是我记忆里面喝过的最难喝的咖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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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起来并没有咖啡的香气,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咖啡的苦涩感。入口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在喝没有味道的白开水,随后咽进食道时能感觉到咖啡基本的苦味,有点喝中药的感觉,食道往下没有任何香气漫起,口感也不醇,就是在喝水。
要么是没有给足够量的牛奶,要么就是牛奶的质量就是比较稀。
这咖啡要只是没有味道没有口感的苦味也就算了。
最关键的是也不醒神。
我艰难地喝了两口之后,决定放弃对自己的折磨,径直去找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的人。
然而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有醒,于是我下意识地靠坐在贴墙的木椅子上小睡了一会。
十五分钟后,因为疲倦而麻痹的神经总算稍微有了一些舒缓。只不过休息了十五分钟后,虽然没有那么困了,但是反而会更想躺下来休息一下。
“……”
望着天花板出神了一会儿,我眼前很快就浮现了之前在学校办公楼前接受调查的场景。
这次溺水案的嫌疑人一共是有三人:乔登、道拉斯和我。
然而,我之所以会被排除了嫌疑范围,是因为我在那段时间出现在水池旁,假装成警卫身份,把凶手吓走,顺势救了迈尔兹。准确地说,我负责引开那名凶手,让他不敢回头来看检查情况,而卢西安负责救助那个人。
这里面信息量很大。
整个过程中,我多少能体会到那种舞台剧导演的紧张感,生怕自己设计的每一步精心编排的戏剧出现了错误,达不到我最理想的效果。
先从溺水案开始。
案发时间在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半,乔登和迈尔兹两人趁着巡逻警卫换班间歇,进入了莫里亚蒂教授办公室里面。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发生了争执,迈尔兹的头敲到了桌角。当时怕迈尔兹醒来,做出对自己的不利的证据,于是乔登一不做二不休,把迈尔兹从莫里亚蒂教授的窗口扔出去。
那窗户其实原本是为了未来的阳台做设计,所以窗户做成落地窗的形式。窗沿离地高十厘米,剩下整面都是窗户。正常来说,窗户最高只能开出五十度的角,因此除非是侧面从窗户里面挤出去,一般来说,这是不可能会有人正面摔出窗户。
这也佐证了溺水案非意外,即并不是迈尔兹喝醉酒后意外掉出窗外的情况。
当时乔登做出这个意外事故的时候,正值年轻警卫巡查。他不得不先从教授的房间离开。他之所以没有锁门是因为他没有钥匙开锁,而唯一让门能够往外反锁的方法就是在房间内先锁上门锁,利用弹簧锁的特性,用力扣住门,门在内就能够自动锁上。
能证明乔登出现在教授房间的证据是「运动场跳坑里面的黑色黏土」。那来自昨天唯一开放使用,且正好用上新的淡棕色防滑粉的跳远专用的跳坑,也就是乔登使用过的跳坑。
根据体育场的管理员的报告,昨天也只有乔登用了那个新的地方。
因此这个证据证明乔登来过莫里亚蒂教授的办公室。
这里要证明的第一个是「第一案发地点是莫里亚蒂教授的房间」。
这里有三个证据证明。
1个间接证据,昨天凌晨警卫巡逻时听到了摔门声,在巡逻时也发现了莫里亚蒂教授房间出现了情况。
2个直接证据:
其一是莫里亚蒂教授的办公室里面桌角上有残留的渗入木桌缝隙的血迹。
其二是落水点不一样的,根据水池中植物的损伤情况,可以计算得出,尸体是从高空下坠,而不是在水池边不慎跌入水中。
要证明的第二个是「乔登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
送去苏格兰场的电脑里面可以检测出乔登和他女朋友聊天过程中曾经使用过AI换脸的证据。
在重重压力之下,乔登被迫低下头颅。
……
然而事实上,迈尔兹·麦克拉伦其实并没有死。
空气里面短暂地响起被褥扯动的声音,从闭眼带来的黑暗中走出来,我淡淡地说道:“你醒了?”
病床上的人并没有动,就像是一种沉默的抗议。
于是我继续说道:“我看到你头动了。”
一般来说,睡着的人都是会保持相对静止的姿势,偶尔出现身体移动式很正常的行为。不过,头部相对来说是比较稳定的,不会有太多左右摇动或者抬起的动作。
这个时候,迈尔兹才发出了声音,“你为什么在这个房间里面?”
听不出是警戒的状态,反倒是疑惑,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排斥。除此之外,听得出他声音清晰,这不像是刚醒的人的声音。也许他从我进屋的时候就开始装睡,直到刚才终于忍不住动了一下僵硬的头。
我就不点出这件事了。
“来看看你。”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只是想要第一时间去了解他的证词而已。
我对整件案子还有疑惑的地方。
迈尔兹抓了抓自己的被子,把它半遮住自己的脸,态度反而开始十分警戒,好像是我下一秒就会奋起杀人。然而像是这种遇害者,苏格兰场一般会派人来保护受害者。
现在的病房外面就站着一名刑警。
要想顺利沟通的话,还是要有基本的信任。
我想了想,“你应该记得是我救了你吧?”
我负责吓跑了凶手,让卢西安有机会把他捞回来。
迈尔兹的声音在被窝里面显得闷闷的,他看着我,似乎在据理力争,但是我听不太懂他话里面的逻辑。
只见兰尼的眼神闪烁着迷茫和担忧,表情上似乎有些无措。
在这样的神态中,赫德森太太仿佛听到了兰尼那道因为夏洛克不可动摇的话语而“咚咚”加快的心跳声。
一直以来,赫德森太太都知道兰尼是不轻易示弱的人。
有时候他也会有笨拙的一面,也会为此焦虑不安,懊丧后悔,难为情或不好意思过。
可,兰尼从来都没有想过依靠别人。
于是,在最后,兰尼说的那声轻轻的“好”,在赫德森太太听来,与其说是在顺从夏洛克的决定,倒不如更像是在与自己和解。
第 287 章 第 214 章
214. 「我知道你是谁」
我这种做法就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迈尔兹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发现我还在等他的回复。
于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其实也没有人觉得你们在搞学术利益集团…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仅是一名能人,还是一名狠人。我居然诡异地觉得你办得到,我应该也是疯了……”
他这人才真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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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通人的思路吗?迈尔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小题大做。”
“……”
迈尔兹无话可说。
我继续说道:“所以你们为什么发生争执?总不可能是因为你们想要用这些照片做事,发生了争执?”
迈尔兹被我的话调回状态,“那倒不是。”
他说道:“我们在办公室里发现了这次考试的清样,乔登说可以借题发挥,做点事情。我觉得这件事开始失控,我陪着来找证据,是本着有罪论进行的。从道德和法律层面来说,这种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想着也许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不可能落实,不过主动制造假证就不太合适,感觉有点过了。”
“不过有一说一,乔登确实一开始失手误伤了我。”
我的手指随着思考敲了敲手背,说道:“他赶尽杀绝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你有勒索他的意图和可能性,干脆把你灭口吗?”
他的赌徒和财迷属性还是很明显的。
更别说,他其实不笨,也不好拿捏。
乔登可能是考虑到之后要养赌徒的麻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这就是所谓的「在某种情境下,受害者也有该死的理由」。
我说道:“如果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未来你需要钱的时候,会去找乔登吗?”
“我就算说没有,也没有人相信吧?”迈尔兹回复我。
“那倒也是。”
我很理解这种情况。
迈尔兹显得有点无语,“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一句「我相信你」?”
我平静地说道:“我就算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吧。”
我整理了一下他说的话,暂时没有出现任何我觉得需要特别在意的事情,于是继续说道:“其实我过来还有一个消息带给你。”
我也不等他说,开口说道:“事实上,我们没有凶手杀人的证据。”
迈尔兹很是惊讶,“你不是及时来救我了吗?没看到凶手长什么样子吗?”
我摇头。
“那我是人证。”迈尔兹开口说道,“这不足够吗?”
“万一你死了呢?”
死于二次溺水的人也不在少数。
我也打算走了,于是顺势站起身,迈尔兹见我起身,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缩,好像以为我要对他怎么样似的。于是我把我的下一句话说完,“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
“趁你还没死,你要不要先录一下口供,到底是谁杀的你?”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冷漠的?”
我无视他的吐槽和抗议,“在第一现场只发现了乔登出现的证据。在言语压力下,他也承认了他杀人的罪行…”
迈尔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提声,“…凶手是……”
“凶手是道拉斯·芮斯,我知道。”我抬手安抚迈尔兹的情绪,
迈尔兹说道:“你不是说你没看到凶手的样子吗?”
“我是没看到。可我可以根据你说的话来还原现状。”我有条不紊地继续解释说道,“我知道你是个谨慎的人,在意识到乔登做法很可能极端,不可能只是单身赴会。我又知道,平时你和道拉斯同进同出,活动时间一致,你对他至少有信任感,因此你应该有安排道拉斯在周围望风。如果乔登做了你不愿意接受的事情,第三方人物出现可以让乔登收敛一些。”
“我确实发短信让道拉斯守在周围,而且我的心跳速率也和手机有连接,但是运动手表被取下来之后应该就断了。”迈尔兹说到这里,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你们没有找到手机和运动手表。”
我点头。
“我们这边锁定凶手是乔登,是为了缓解道拉斯的紧张情绪。我们说这边人已经死了。”
迈尔兹眼神闪了一下,说道:“那你们暂时没说我还活着吧?”
我想了想,“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支开警察?我其实跟守门的警察说,今天已经破案了,他不需要继续守着了…”
为了给他足够的勇气,我继续说道:“你愿不愿意为真相捐躯?”
“找点人保护我到底对你有多难?”
迈尔兹急了。
“你别急。这种钓鱼法屡试不爽,目前为止都没有翻车过。电视里面也是这么演的。”
“可是万一就出事了呢?”
我继续安慰道:“那证明了「剧情内容纯属虚构」是真实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收获呢?”
这话一落,迈尔兹干脆掀开了被子,立即准备逃跑。
见他扭开门把,我平淡地说道:“警察会回来的。你身体还没有好,不会现在就让你冒险。”
我说道:“我做事是有分寸的。”
越是在解释不清楚的情况下,越是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总之,到时候要和你多见面了。”
我刚说完,迈尔兹下意识地移开了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第 288 章 第 215 章
215 「你好像很强」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平淡的语气里面充满平淡的困惑和无辜。
一个字形容我的表现,那就是——稳。这个稳里面,既有这件事与我无关的无所谓,又有本身觉察到其中深藏着阴谋的警觉。
我把手机拿给夏洛克,就是不怕他查我是X。大学校园里面来了苏格兰场的警察,这一消息自然是惊动了管理层。
管理层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去年案子发生之后,学校师生人心动荡,学校甚至为此干脆给师生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这次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件,校长已经要求所有的院长都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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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议。
“苏格兰场警方都来了,我们连具体情况都不清楚。”
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压抑而沉重,有思考该如何应对的,也有已经大脑空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管理层的恐慌主要在与担心这起案子会再次对学校的声誉、形象和安全性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这样的气氛直到从现场回来的中间管理者带回案件负责人笛墨警探才稍微有所缓解。
笛墨警探也是要求有全场指挥权,不允许更多人的接触这件案子的秘密。
他的这句话让整个会议的紧张堆到了高潮。
校长眼神坚定,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这是发生在我们学校里面,我们必须要做出紧急公关处理,这难道连基本情况也不能了解吗?是不是要与你们局长联系才能知道这个过程?”
校长的反应也在预料之内。
笛墨警探并不会真的一句话都不说。
这次案件牵扯的人与上次数学课发生的争执时的人一致,分别是无辜被牵扯的莫里亚蒂教授,何学,乔登·吉尔克里斯特,迈尔兹·麦克拉伦和道拉斯·芮斯。
当然,在管理层开始掌握事态的时候,苏格兰场的笛墨警探和多诺万警察已经处于结案的状态。在查案的过程中,他们也及时封锁了消息。于是,管理层对他们要求全权掌握话语权即便有所不满,可还是听他们的安排。
毕竟——
笛墨警探回忆兰尼教给他的话术,“贵校也不想听到案件起因是学生意图窃取期末考试,发生争执后激情杀人吧?而且你也知道,这很难听。”
有些人对其他人的感受非常敏感。
又或者说,有些人容易对「注意点」留心。
仅仅只是陈述事实,有些人会按照自己的逻辑判断来处理事情,这个时候的公正理性反而就忽略掉了群众可能会有的反应。然而,当提及感受的时候,很多人就会下意识地优先处理情绪需求。
可以简单举个例子。
「小A和小B发生争执。」
「小A和小B发生争执,小A到现在还在哭。」
两件事情的背景同时发生在不直接和当事人接触的情况下,前者会让人客观地先去处理这个事件,当然处理事件的人也会猜测双方情绪不佳。可是,后者会更明显地多分一些心放在安抚小A的情绪上,然后再去处理这件事。
这是一种谈话上的小技巧。
笛墨警探有时候会在想,自己与兰尼之间的对话中,有多少内容其实是兰尼引导的。可是,这样对话不会很难吗?笛墨警探觉得做这种「说话之前都要思考到底自己讲什么,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很难的。
再加上,笛墨警探也并不觉得这些技巧很有用。大部分时候只要自己说了,他们跟着听就是了,还需要怎么去影响对方的想法,这不会太麻烦了吗?
因为这件事上有何学参与,从他以往的表现来看,学院普遍认为他是有大局观,做事稳重的学生,所以听说这件事有他在负责指挥。最关键的是,笛墨警探也说会在24小时后给一个准确的回复。
于是,管理层也稍微放下心来。
“所以,这个案子死人了吗?”
笛墨警探似乎在回想着案件的种种细节,但这个过程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很快就点头说道:“是的。我们也在尝试以最快时间抓住凶手。”
这一句话一落下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每个人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忧虑不安的神情。校长毕竟是一校之长,是整个学校头部的核心,还是最快做出了反应,“那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应对的方案了。”
“那麻烦了。”
笛墨警探微微地点头致意道。
在笛墨警探离开之前,校长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如果兰尼在现场的话,请让他抽空来办公室一趟。”随后,校长也解散了会议,让各大学院的院长管理师生的动态。
司法刑事学院的院长在人完全离开的时候,看了校长的方向一眼,还没有说话,彼此就已经知道对方要讲什么。
「笛墨警探说谎了」。
这个念头就像是电火花一样在校长和院长之间闪过。他们目光交汇瞬间,已经默契地确定了彼此的想法。
人应该还没有死,然而笛墨警探却不得不保密。
这不知道是谁授意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校长和院长有一瞬间想到的是莫里亚蒂教授。
“他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不是吗?”校长说道,“也许是威廉教授授意给兰尼的。听说兰尼在苏格兰场也很有人气,我那个局长朋友也讲述了很多相关的事情。”
院长说道:“要跟威廉联系吗?我估计他应该也收到消息了,毕竟第一现场是他的办公室,他连进都进不了了。”
校长说道:“这次祸起威廉教授和那名留学生,我也想听听他对此有什么想法?我听说上次事件里面,威廉教授曾经提出要辞职。”
他顿了顿,“在这种风口浪尖辞职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又刚好发生了这样的案子,要是离开的话,就算是谣言,而也不是那么容易压制住的。”
校长此刻不像是在会议上起定军心的作用,疑惑和焦虑在脸上展露无遗。
院长知道校长的想法,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假设明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X,无论是出于理性思考,还是感性情绪,最好的决策就是现在先让夏洛克知道。
夏洛克看的时候,并没有动静。我先是绕到他后面,看他有没有看完整个短信。可是我的站位又挡着灯光,又绕到了夏洛克手边。这个侧面的角度上我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因为我贴了防窥膜,毕竟我平时看
议员那边没了声音,让我有点疑惑,“怎么了吗?”
“感觉你好像很强。”
怀特利议员的声音充满对我的信任。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 289 章 Chapter 74
Chapter 74 「有望破百亿」
离七月也只剩下不到十几天的时间。
怀特利议员现在手头上已经拥有莫里亚蒂家提供的证据。这足够和某些顽固的上议院议员进行交涉。要让上议院议员点头答应通过提案,其实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同意,简单地操控票型即可。
更不用说,怀特利议员的选举法说到底并不会实质性地改变整个上议院的性质。这只是让整个上议院整体环境更加公开公正。这于上于下于整个英国宪政历史都有着积极的影响,这必然是大势所趋。
不多时。
威廉教授准时而至。
他似乎已经早做准备,所以威廉过来的时候,目光澄明,毫不含糊,并没有半点疑惑的神色。
“情况已经从部分同事和在场的警探那里面得知了。”威廉教授年轻俊秀的面庞带上了一丝遗憾的神色,他的声音如同大提琴的音色,深邃而柔和,“这件事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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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任何参与,也是我当时并没有及时察觉学生的心思,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祸事。”
校长听这样的说辞,下意识想要打断他的话。
威廉在大学里面的人气极高,也有不少学生也慕名而来。
争议与人气总是如影追光,总是没有办法克制的。
原本这就是应该要注意的事情,只是这将近一年的时间相安无事,管理层确实有些放松警惕,也并非威廉所愿。再来,从之前的小争端可以看出,学生们可能更是因为刚设立的奖项而起了争执,才把威廉拖下水。
然而校长还没有开口,威廉教授便说道:“我会负责这件事的始末,也请校长和院长两位能给我至少三年的信任。我可以保证在三年内,我不会再出现这类的事情,影响到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和学习环境。”
这句话意思很明确,他的口吻也很坚定。
然而这些话仿佛就是对校长和院长的一记重击,让他们两人措手不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威廉再问“还有其他事情吗”,校长和院长才回应一句充满期待的「我们信任你」做结束。
在校长和院长两人内心被搅起一阵乱序的心情的同时,离开办公室的威廉目光沉了沉,低下头,下意识地望着自己的手,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至今,威廉还能感觉到那时候兰尼手上传的温度和触感,耳畔还有那句执着而动人的话。
「不要拒绝我」。
兰尼在威廉的印象里面都是很平淡温和的形象。
他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即使有也只是很短的瞬间。更多的时候,他总是一丝不苟地认真对待每件事,就像是小孩子只能看到一个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完全沉浸其中,不会轻易地挪开视线。
比起用感情支配大脑,他更依赖于理性,很多时候,明明是当事人,总是会露出旁观者的冷静表情,似乎这些从来都不会影响他。
因此,当他偶尔展现出害羞与难为情的一面时,不管多少次,都让人觉得新鲜与意外。
原来,兰尼还有这样内心柔软的时刻。
可是,那天的兰尼就很不一样,生怕自己真的会辞职离开似的,兰尼很主动地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指柔软滑凉。指腹因为下棋磨出的老茧在告诉威廉,兰尼并不是所谓那些不谙世事,也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人,他吃过很多的苦,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这里。
他有所有人无法想象的韧性,可是他微微颤抖的手却告诉威廉,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兰尼也是会被一击即碎。
“教授,你不是说我对犯罪学其实很感兴趣吗?你还问过我为什么不去做这件事吗?”
兰尼抓住威廉的手时无意识地用上了力气,此刻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内心的恐慌和脆弱几乎要溢出来,威廉下意识地回握住他的手。
兰尼应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盯着威廉的双眼说道:“因为我父母并不喜欢我学他们。从小就是这样,他们不喜欢…”兰尼跟着言语提起勇气的时候,更像是鱼脱离水面无法顺利呼吸的困难,更像是下一秒几乎要断气一般。
“我(me)…我(I)做得不好。”
似乎是用错主语的自动调整,但是威廉感觉到兰尼希望继续能把真实的想法藏起来,好像只要不接触这个真相,他还可以继续留存希望一样地走下去。
哪怕这条路一路荆棘,一路坎坷,也没有光,但是他只能欺骗自己,才能够走下去似的。可他现在正在慢慢突破自己,而这个突破的起因是自己。
“教授,你看着我能好好做下去,可以吗?”
“我希望我能一直成为你的学生。”
莫里亚蒂莫名想到了美国理查德·巴赫写下《海鸥乔纳森》的最后一幕。
那曾经被众鸟排挤的年轻海鸥弗莱契最终也成为优秀,尽善尽美的飞行员,甚至开始教习年幼的小海鸥飞往天空。
它曾经的导师乔纳森教它去热爱他的同伴。它不解,只是觉得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然而,当它在注视它的学生时,弗莱契内心因为看到学生内心的本质,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新的情绪。
这个感受在现在的情景下并不适合,也似乎更为外放。
可是,在威廉脑海里面的那只盘旋着的海鸥,正在慢慢地带着他,也跟着感受领悟。
威廉不知不觉在自己行走的路上走了那么久,也不完全是为了功利性,或者一直觉得自己该这么做,而是原本的,最根本的——
威廉平静地注视着面前因为自己可能会离开而拼命抓住自己的学生。
此刻就像是有旁白在他耳边轻轻地响起故事的余音。
「Just for a moment, and he more than liked, he loved what he saw.」(*)
「No limits.」(*)
无限。伦敦夜。
MI6总部。
办公室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瞬,这把阿尔伯特拉回现实。
自从在那天和莫兰德接触之后,阿尔伯特又不得不把福特老先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膝下两子,长子虽然继承了主要的事业,但是根据调查报告显示,其长子迈克罗夫特目前患了很棘手的病症——白血病。莫兰德现在斥巨资在研究相关的治疗技术。在这种风雨飘摇,令人不安的情况下,自家二儿子雪林·福特对自家的亲人漠不关心,也完全不了解重要的家庭成员近况。以雪林任意妄为的性格,恐怕也没有想过要继承父亲的衣钵。
偏偏这个时候,雪林还格外关注兰尼,甚至死皮赖脸地住进兰尼的房间里面。
别说莫兰德老先生对兰尼有意见,阿尔伯特要是不知道兰尼压根不是那种满眼心机的人,听下来也觉得兰尼这人像是专门来破坏别人家庭的不良分子。
“……”
提到破坏他人家庭,阿尔伯特也不由地陷入了沉默。
他对兰尼的观感十分复杂,一方面他确实也觉得兰尼过于敏锐不好轻易靠近;另一方面,阿尔伯特天然地对聪明人感兴趣。
这也是他最开始接触威廉的原因。他欣赏聪明有智慧,内心强大的人。这份欣赏可能是他本身的投射,拥有共同语言的强者惺惺相惜;也更有可能是因为阿尔伯特本身就在追求更好更完美的存在。
少年时期的阿尔伯特有多欣赏威廉,长大后他对兰尼本身也有相近的观感。
然而,兰尼却明显不是他们的伙伴。
他也不需要成为自己的伙伴。
可他给他们家庭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到目前为止,阿尔伯特从经验和常识判断,都认为这种关系偏向于劣性。他们家族并不是真实的良善家族,也不是那种意大利黑丨手党那样理所当然地公开于世。
若是兰尼只是在正常的社交范围圈倒也是无可厚非,可阿尔伯特觉得在被逐渐吸引的同时,会觉得惴惴不安。
事实上,他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