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几近绝望和祈求，“但你别说分手这两个字行吗？我接受不了，晚晚，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吗……”

姜清晚觉得此刻仿佛有一只手伸进了她的心脏，蛮横粗暴地把它撕成了两半，疼痛几乎贯联了每一根神经末梢，而她再也，再也无法发出丁点的声音。

她低着头，全身颤抖，无法克制地流下眼泪。

“池景，不是的。”

姜清晚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她努力看清楚这张她爱了那么久的脸庞，“我不是突然要跟你分手，也不是因为这件事要跟你分手，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会遇见更好的人，她才有资格陪你度过余生，而我……”

她已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可池景听不进去，他崩溃地发怒，“狗屁！狗屁！姜清晚，你现在跟我说不适合，你觉得我会接受吗？什么狗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在跟我说笑吗？还说遇见更好的人，姜清晚，我告诉你，没有你，我不会好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池景扣住她的肩膀，直直地望着她，眼底的光芒早已经消失的无声无息，只剩下浓重的恳求和悲伤。

姜清晚觉得胸口快要喘不过气了，这种眼神是姜清晚无法承受的，卑微，充满乞求，哪里有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孤傲清冷的池景一分一毫的影子？

这不应该是他。

他应该永远是如雪山之巅的月亮，高贵而清冷。

“池景，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不爱你了，所以我才用这个借口，你为什么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呢？”

姜清晚甩开他的手，崩溃地哭喊，“我不爱你了！不爱你了！就要跟你分手！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死缠烂打？你曾经的高高在上呢？你曾经的骄傲呢？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快来人！

“因为我不相信你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因为我知道我爱的女人，她值得我一辈子去爱她！”

他用了‘一辈子’这个词，仿佛天崩地裂，姜清晚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想，如果我没办法陪你一辈子呢，甚至有可能连短短的几个月几年都做不到。

她是个没有明天的人，何必非要让他把自己的明天赔进来呢？

“可我就是这种女人。”

姜清晚彻底冷静下来，她抬头看着池景，忽然勾唇笑了，“而且，我现在爱的人就在楼上，你要上去一起吃个便饭吗？”

一瞬间，池景只感觉自己胸腔里一时空空荡荡的，好似心脏被人掏空了一般，奇异般的没有了分毫的情绪，只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用一种格外悲戚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女人。

池景不愿意相信姜清晚的话，可他也不明白，如果不是因为真的不爱了，她为什么非要和他分手不可？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浮现时，仿佛一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紧绷的神经，他从胸腔里猛然窒息起来，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涌上喉咙口，脑袋越发沉重，眼前开始飘忽，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她转身往楼上走，身影离他越来越远，一步步仿佛踩在他心尖上，可她却从来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待楼下响起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姜清晚透过窗户看过去，只见黑色奔驰在街边消失越来越远，最后终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