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喜欢黑夜里空洞的暗,连园区都是如此。高大的写字楼崭新而亮堂,哨台上的扫视灯盯着每一寸土地,两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围墙上布满了机关枪支点,墙根下是不少值班的马仔玩着俄罗斯转盘和枪手卡牌。
园区大门重兵把守,身上挂着一圈圈的机关枪弹药,站在哨岗上俯视着风尘仆仆的奔驰g63。挎着fn fal的马仔走过来敲敲玻璃,车窗降下去,海的康闭着眼没动。
那个马仔叼着烟,语气并不好,低低的用越南语咒骂了几句又问:“谁啊?”
海的康终于动了,摁住一言不合就要开枪的保镖,缓缓的转过头,左边那道没有刻意挡住的疤直直的暴露在马仔面前,她轻启薄唇,冷冷的吐出几个字:“bién diěu cá2。”
马仔瞬间变了神色,转身嚷嚷着叫同伴放行,一行马仔们胆战心惊的骑上改装摩的一路引导着进了园区里,大声吆喝着把人送进了中心区域。
园区的总统房里,女人拿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脸,露出舟车劳顿的疲累。身后房间的门被不告而开,她并没有多么惊讶,甚至手上原本的动作都没停。
“好久不见。”
这是一声中文,很标准,光听嗓音是极具迷惑性的,温和的,低震磁性的,优雅的,像是一位18世纪的皇室贵族一样,高贵,却残忍。
海的康没答话,自顾自的擦脸。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和磕碰并无大碍,她听见背后的人走近,“我以为你会一直安居在中国不回来了呢。”
她把手和脸都擦干净,重重的把毛巾往盆里一扔,溅起水花,转身对上那人的眼睛,“是啊,”她冷笑道,“我他妈也以为自己做做这种倒卖黄赌毒的生意,能在中国国境内安享晚年呢!”
“唔,我对此深感抱歉。”男人扬扬下巴,剑刃般流利的面部线条在外貌上总能给人一种视觉美艳的陷阱感。不同于典型的东南亚长相,他有种过于英洋的气质在身上,“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明明是道歉的语句,被他说的玩味而不恭。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吧个狗日的东西!”海的康看着他这样儿就来气,一把把手上没擦干的水甩在他脸上,“sho uei1,把我害成这样还敢来见我?”说着从大腿处抽出一把匕首直抵在他脖子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插了你?!”
门口的男人大喝一声,却被海氏自家保镖拦在门外。眼见着双方就要动手,就见他缓缓抬手,掌心向外五指并拢,毫不慌张:“dén。”
房外的男人见状与保镖停了手,却依旧是恶狠狠地盯着她。
“康嬢,”被叫sho uei的男子笑了,毫不畏惧的把脖子露出来,“您可舍不得杀了我。”
“”海的康嘴角抽抽,抵着他颈部的匕首锋利,小麦色的皮肤渗出血。短暂的沉默后,她咬着唇愤懑而嗔怪的叹慰道,“真他娘的是白疼你了!”
闹了这么一出,海的康真的累了,收了刀转身兀自的坐在沙发上,端起旁边的泡面一顿猛干。“那个条子身上的那一枪,是你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