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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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世的时候,有些事我弄不懂。可她走了,却让我明白了许多。我这个人,怎么也摆脱不了她这个故去的人。”
一位老妇人送来了“焙制茶”。望着走下楼的老妇人,光介说:
“这是我请来的日工,帮忙料理家务的。到了这种年龄,人太可怜了。今天她有事,要早点儿回去。她一走,就剩我一个人了。”
光介平静地说着。但直子却感到心绪不宁。她神情不定地端起了茶杯,似乎有些口渴。光介换了一根烟点上,似乎在等着直子喝茶。
过去来插花时,直子都是在楼下。她是第一次上二楼。二楼有两间房子。光介的起居室拉门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的大桌子,还有垂挂在壁龛上的师傅的照片。照片前有一座小香炉,稍靠边上摆放着一只白磁壶,里边插着白色和浅红的玫瑰。
直子突然想到似的说:
“就在师傅去世前两天,那天,我来学插花,我选了香豌豆和叶兰,使用了三片叶兰。师傅看到后,甩开了一片,让另外两片形成拥抱状。叶子的深绿配上可爱的鲜花,让人觉得就像是‘立偶人’似的。”
“嗯。”
直子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经心说出了“拥抱”这个词,连忙又转了一个话题:
“那天师傅挺精神的,可……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呢?”
“她那个人有病从来就不说……听医生讲,她当时头一定很疼。”
直子点点头,随后便把视线移向壁龛上的师傅的照片。光介望着直子的侧脸,说:
“直子小姐,你从英夫那儿听说过我和母亲的事儿了吧?”
“……”
当直子将视线从师傅的照片移向光介时,她才发现隔壁的房间的拉门是紧闭着的。直子凭直觉感到里面有人在。
“我1岁零8个月,还是个婴儿时,是母亲把我要来的。当时,我刚刚会走路。当然,我一直以为她就是我的母亲。母亲觉得我不是她亲生的,反而格外地爱护照料我。后来,母亲再婚了。当时,我内心的嫉妒简直近似病态。这也许就是因为我们不是亲母子。当时,我动不动就发脾气,特别地粗野,性格完全扭曲了。那时的影响至今仍然残存在我的内心。”
光介说话的时候,不断地望着直子。光介的眼睛里流露着苦思冥想般的神色。任何人,一旦接触他的眼神,便会久久难以忘怀。直子避开光介灼人的眼神,说:
“隔扇的事儿,我听师傅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