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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摆摆手说:“大少奶,你不要再提这件事情。这是定数,是逃不开的。什么都有定数。蕙儿说过:”前途渺茫,早救自己。‘大家应该先救自己。“
芸不能够再听下去,便站起来,找着一个托辞走出了周老太太的房间。她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里去,刚走下石阶正要转讲过道,忽然听见她的堂弟枚少爷在唤她:“二姐,”便站住,等着枚走过来。他似乎已经在天井里走了好些时候了。
“枚弟,你还没有睡?”芸诧异地问道。
“我到你屋里坐坐好吗??枚胆怯地问道。
芸听见这句话,觉得奇怪,枚平日很少到她的房里去过。不过她也温和地应允了他,把他带进她的房间。
芸的房间并不十分大,不过很清洁。一盏清油灯放在那张临窗的乌木书桌上,左边案头堆了一叠书,中间放着小花瓶、笔筒、砚台、水盂等等东西,此外还有一个檀香盒子。一张架子床放在靠里的右边角落,斜对着房门。靠房门这面的墙壁安了一张精致的小方桌和两把椅子。方桌上有一个大花瓶和一些小摆设,靠里即是正和书桌相对的墙边,有一个半新式的连二柜,上面放了镜奁等物,壁上悬着蕙的一张放大的半身照片。
枚少爷好些时候没有到过这个房间,现在觉得房里一切都变得十分新鲜了。他一进屋便闻到一阵香气,他在方桌上的大花瓶里看见一束晚香玉,向着芸赞了一句:“二姐,你屋里倒很香。”他站在方桌旁边。
“你坐下罢,我搬到这儿以后你就难得来过,”芸温和地对枚少爷说。
枚答应一声“是”,就在方桌旁边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芸侧着身子站在书桌前,脸向着枚,右手轻轻地按着桌面。她顺口说了一句:“你近来身体好得多了。”她注意到近来他的气色比从前好了一点“是的,”枚还是淡淡地答应一声,接着他又说:“我自己也觉得好了一点。”
那就好了,以后你更要小心将息。你也该活动活动。你看高家的表弟们身体都很好,“芸亲切地说,便走到离床头不远的藤椅上坐下了。
“二姐说得是,”枚恭顺地答道。
“今天大伯伯给你讲过书吗?”芸看见枚不大说话,便找话来问他。
“是的,刚刚讲完一会儿,”枚少爷平板地答道。
“大伯伯对你倒还好,亲自给你讲书,”芸说这句话带了一点不平的口气,她又想到了蕙。“为什么对姐姐却又那样?”那不能不不这样想。
“是的,”枚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