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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礼仪周到而妥帖,叫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谭氏却深恨他这副模样,下死眼剜了他一眼,气冲冲地朝外走去。
那哒哒哒的脚步声,是刻意踩重了步子发出来的。
在一片寂静的正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商不换便继续朝内室走去。
室中伺候的丫鬟都退下去了,光线不算明亮,只有商相爷的床前点了两盏灯。
时隔三年,这是商不换头一次踏进这里。
一切如旧,谭氏费心把相府大大小小的景致,悉数换了个遍,却换不动商相爷内室的一草一木,一杯一盏。
或许是人老了,念旧吧?
床上的老者静静地半躺着,他身后垫着两个大引枕,似乎不靠引枕,就支撑不起老迈的病体。
见商不换走过来,他慢慢偏过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过来。”
他病了这几日,来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
不仅是太医,还有各朝中官员,甚至将军府的老夫人都亲自来了。
这些人里头,独独没有商不换。
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对自己却视若无睹。
商相爷明白,以他的性子,就算心中有什么怨愤,面上的礼数也是周到的。
绝不会做出这么落人话柄的事。
他的不闻不问,不过是怕更加刺激到商相爷。
可商相爷细想了几日,还是决定把商不换请来,父子之间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为父是在金殿之上,才想明白了你的话。什么叫不报此仇,绝不回长安。”
商不换在床边的矮凳坐下,噙着微微笑意听他说话。
“你比从前历练成熟了,是为父小看了你。没想到你隐居山上,竟能把手爪伸到北疆战场上……”
商不换听了这话,这才开口。
“父亲不是小看了我,而是小看了一个被生身父亲怀疑构陷忠良的人,有多大的仇恨。离家上山,这三年来,孩儿从未忘记这仇恨。”
商相爷忽然急剧地喘息,像是一口气在喉中,怎么也咽不下去。
“你……你的仇恨冲着我来,冲着岳连铮去做什么?他是朝廷的栋梁,没了他,大魏的江山靠谁来保?”
商不换冷眼看着他,直到他急剧的喘息慢慢平复。
“是,他是朝中栋梁。三年前我构陷他不成,反被父亲责罚。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