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对眼前这两个人,谢玦也不愿意就这么忍气吞声的算了。
他强压下心里的烦躁和火气,对着怒气冲冲的池宏道:“您怎么这么大火气?学习这种事儿主要看的还是个人,至于您说的别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您应该是多想了。已经很晚了,两位赶紧睡吧,我还得学习呢。”
谢玦边说边在门口把床垫的包装拆了扔外头,说完拎着床垫往自己屋里走,目光还打量了一下池想那间关着的房门:“毕竟学习成绩是日日夜夜埋头苦读出来的,对吧?”
虽然但是,那池翰墨每天学习到那么晚,写完学校留的作业又写自己给自己布置的,就像是个做题机器人,这个池想吊儿郎当的,脾气差看不清事儿,还没礼貌。
谢玦觉得这是块比自己还扶不上墙的烂泥。
都初中了,怎么也该有点儿自己的判断。要是真跟着一起勾心斗角,或者耳朵一捂只想着拿好处,那也挺完蛋的。
他拎着床垫进了门,把门一关。
池宏当然不干,在客厅又嚷嚷了一大堆,谢玦全当听不见。
进门之后顺手掏过耳机来,一边一个,装起自己的床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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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翰墨晚上被谢玦妈妈韩一兰叫出来吃夜宵的时候,谢玦的父亲也在。
谢玦说过他父亲叫谢宝海。
互换这些天,池翰墨还是第一次和谢玦父亲打交道。
谢玦描述不多,但能从描述里感觉到这位父亲凶神恶煞,武力了得。
池翰墨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谢玦他爸,插着兜站在一边等谢玦家阿姨把谢玦妈妈做好的银耳羹端到桌子上,才跟着坐下。
谢宝海瞥了他一眼,点了根烟。
池翰墨没说话,沉默地喝银耳羹。
他不知道谢玦平时是什么反应,但应该不是自己现在这个反应。就像在今天谢玦告诉自己他平时都不咋喝他妈送过来的补品之前,池翰墨也不知道。
只是当时感觉不接不太礼貌。
可就算他知道谢玦平时一定不是这样,也没什么办法。
“你就别理他”这句话说得简单,“逆着来、反抗”的关键词给了,池翰墨依旧不知道怎么演,他又不是演员。
把握不好尺度反而容易过火,显得离谱。
谢宝海一根烟抽完,池翰墨碗里的东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碗不大,也不是为了充饥的。
“你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池翰墨听见谢宝海开了口。
池翰墨拿捏着谢玦那股不服的劲头开口:“没有。”
然后就听谢宝海冷哼一声,拍了桌子:“你们班老师都发消息了,今天学校发月考成绩!”
池翰墨“嗯”了一声。
“考试不说发成绩也不说,我看你还是挨打挨少了,成心气老子?”谢宝海又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池翰墨有点儿明白谢玦口里地父亲形象是怎么来的了。
不发火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慈祥,一生起气来身上倒是带上了威严气场,看上去就不好惹。
谢玦他妈开口了:“急什么,儿子这两天都知道好好学习了,昨天晚上快十二点了还在书桌前认真做题呢。”
谢玦母亲是位看起来就温和的人,白且圆润,不高,但说话很温柔。
“而且老师发消息过来不是说了么?这次儿子月考比上次多考了二十多分呢!”
“多二十多分?连三百都上不了,多了少了有什么区别?总分七百五啊!一般都考不到,你怎么就这么废物!”
谢宝海没被宽慰道,反而更生气地骂道。
‘儿子肖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池翰墨猜谢玦可能会挂着挑衅的笑来这么一句。
但他骨子里的教养没法让他把这种话说出口,即使已经模拟出了谢玦可能有的反应来。
池翰墨依旧什么都没说。
谢玦母亲坐在一边拍了拍谢宝海的肩膀:“哎呀,学习哪能那么快见到成效呢,刚开始,那以后不就慢慢涨上来了?我问过他们老师了,还有一年呢,儿子只要好好学习分就能涨上去。对了,他们班主任还跟我说,你们班级第一调过去跟你当同桌辅导你学习了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池翰墨问的。
“慈母多败儿!”谢宝海冷哼一声:“他能这么不声不吭地服软?还学习,指不定猫在那屋里干什么呢。”
池翰墨发现,每次谢玦父亲骂些什么的时候,谢玦母亲总是第一时间担忧地看向自己,像是……担心自己随时暴起反抗骂起来。
嗯,这种猜测也挺合理的,从谢玦口中描述的行为也很符合他平时的行为逻辑。
更符合自己对谢玦的刻板印象。
只不过自己毕竟不是谢玦,就算得了嘱咐,有些举动和话也实在说不出来。
用沉默反抗,已经是池翰墨能做出的最大程度了。
他碗里的银耳羹吃得差不多,推开凳子站起身来,没打招呼就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