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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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
他太过专注于那些数字,以至当那个头上罩着黑布的人被带进房间,长桌两旁的人从鸦雀无声到陡然拔高声音的动静将他吓了个结实。从前的梦里他都是看哑剧,这一次双方的声音却变得振聋发聩起来,时而是低沉的咆哮,时而是含混的嗡响,就连长桌尽头提切利的《春》,在这一透着凶险嘲弄的人声中也变得益发诡异可怖,画中的精灵仙女们仿佛都扭曲成了魔鬼。
噩梦在今夜好像升级了。宁望努力捂住耳朵,紧闭眼睛,只想马上醒过来,再熬熬就好了,这玩意儿快到尾声了……
有人扯开了那个被押进来的人头上的黑布,然而原本该在此处停下的噩梦,这一次却没有停下来。
宁望瞠大眼,这个被押进来的男人对他而言谈不上熟悉或是陌生,他的脸就像电影演员的面孔,充满了符合人设的合理感。但是长桌双方的人此刻一个个都站了起来,他们的面目或愤怒或惊惧,如临大敌,现在唯一还坐着的,毋宁说,还坐得住的,就只剩那个东方青年了。
青年终于也姗姗站了起来,他起身的动作伴随着倏然笼罩下来的低气压。屋子里刹那间静极了。下一刻,青年面向那个被押进来的男人,极其优雅地、抬起他的手一挥——
宁望吓得从座位上霍然站起——上一秒还完好地站在那儿的男人,眨眼间头已不翼而飞。
华室内的一切仿佛都定格了,没有人声,没有动静,但是宁望确凿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有什么东西来到了他的脚边,带着冰冷的恶意,轻轻撞了一下他的鞋尖。他不该低头去看的,然而还是身不由己地低下了头——
撞到他脚边的正是那颗头颅,“他”的脖子端端正正地搁在地板上殷红的血泊中,面上却一点血渍都没有,只有那对暗蓝色的眼珠,死不瞑目地向上看着自己。
宁望倒吸一口气睁开眼,这一次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房间里一片昏暗,影子拉长在天花板上,偶尔被风摇动,窗外是破晓前的黑暗,但他一刻也无法在这间狭小压抑的屋子里再待下去,冷汗涔涔地下了床,披上外套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公寓。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在黑夜与白昼的交接点,世界呈现出一种暗紫的色调,薄雾弥漫,好似魔幻电影中的场景。
春寒料峭,宁望裹紧了外套,在雾中茫然穿行。他不知道目的地,只是沿着熟悉的路线往前走着,在听见环卫工人扫地的声音时,心里才踏实了几分。这不是梦,这是现实的世界,再过不了多久,天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