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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甚至在下雨天我也能收到不少钱。或许你已经观察到,有不少人会在下雨时退避,打开雨伞离开。但我依然保持原来的样子。总是这样。我只是一动不动地等待着。这一切都能增强我表演的信念。
这是一种表演,与我作为戏剧演员,作为魔术师助手,甚至在我自己也是一名舞者时——这就是我为什么如此熟悉舞者肢体的原因——所做的表演没什么不同。我总能意识到观众是一个个独立体。所有演员和舞者都明白这一点,除了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们,对于他们来说,观众群一片模糊。即使戴着灰色隐形眼镜,我的视力也非常敏锐。
“你看到第三排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了吗?”我会这么说,“他一直用赤裸裸的目光盯着米诺。”
而米诺则会回答:“啊,是的。但通道旁的女人,长得像德国总理的那个,她正挣扎着不要睡着。”假如有一个人睡着了,你可能会因此而丧失整片观众,所以接下来的整个晚上我们都会朝这名中年妇女表演,而她希望的却只是屈从于自己的睡意。
我第二次见到你时,你站得离我那么近,我能闻到你头上洗发水的气息。闻起来就像是花和水果的气味。我想象中的美国,是个女人们全都闻起来像花和水果的国度。你那时正和一名从大学来的年轻男子交谈。你抱怨说,就美国人而言,学习我们的语言实在困难。“我明白为什么男人或女人会分阳性和阴性,”你说,“但为什么椅子是阳性的,而鸽子是阴性的?为什么一个状态会有阴性的词尾?”
年轻男子大笑起来,他径直指向我。但说老实话,就算你们走过整个广场,关于我的事,你依然什么都说不上来。我的长袍看起来像是老旧的大理石,沾有水渍,十分陈旧,还粘上了地衣。我的皮肤可以看起来如同花岗岩。在移动之前,我就是石头和陈旧的青铜,而若我不愿,便完全不会移动。我就只是站着。
有些人会在广场上等很久,看我是否会做些什么,甚至下雨天也会如此。他们觉得很不舒服,因为无法确定我到底是个人类,还是一个人造物。正是这种不确定感诱捕了这些人,他们就像落入粘胶陷阱的老鼠。
关于我自己的事,我可能写得太多了。我知道,这是一封介绍的信件,但同时它也是一封情书。我该写写你的事。你的微笑。你的眼睛是那么绿(你还不知道我眼睛真实的颜色。我会告诉你的。它们是棕色的)。你喜欢古典乐,但你的iPod nano里也有阿巴合唱团和洛克小子<small>[3]</small>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