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瑶伸出手，比了一个巴掌的数字。

王锦一瞬拧眉。

五两？这简直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就算是韩家也从未有过这种定价。

慕文瑶看出了王锦的误解。

她笑眯眯的，“五钱。”

王锦的眉心顿时松开，随即整个一顿。

五钱！

这个价格，直接比韩家的定价低了一半！

不管是五两还是五钱，都超出了他一开始的预计。

最重要的是从这个价透露出来的信息。

第一，慕文瑶不仅掌握了造纸技术，甚至还能把成本压的很低。

第二，慕文瑶的这个定价，有点要和韩打擂台的意思啊。

王锦思及此，思绪都不由得一顿。

他抬眼去看慕文瑶，却见慕文瑶像是恍若未觉，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像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定价有什么问题一样。

但是，他确定，慕文瑶敢定这个价格，肯定不是张嘴随口定下来的。

王锦的手指动了动。

罢了，慕文瑶敢定这个价格，心里肯定是已经想好了的，他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况且，这个定价对于他来说也是好事。

就算是王家家大业大，钱也不是这么拿出来胡乱花的。

他毫不犹豫开口，“那就先定两百刀。”

两百刀不算是什么大数量，但是绝对是文玉纸开张第一笔生意。

慕文瑶还是很有诚意且开心的。

她以积极热情的态度跟王锦商议了这一笔订单，并且当场就拿着手边的纸给他写了一个订单条子。

有了这一笔订单在前面，慕文瑶对待王锦的态度一下子就热情了许多。

这可是个大客户，以后的用途还多着呢。

王锦却是眼神略复杂的看着慕文瑶，

他以前还觉得，慕文瑶一届商户女的身份，能够嫁给林尧，甚至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这个地位，是有非常强大的运气成分的。

但是现在，他反而觉得林尧这到底是个什么运气！居然能够遇到慕文瑶这种女子！

从政治到经商到一些新东西的研究，她似乎无所不知。

慕文瑶这个人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每一次见她都有更多惊喜。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慕文瑶亲自给王锦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王锦必然不是因为文玉纸就跑这一趟的人，今天的第二件事才是王锦来的重点。

说到这件事，王锦才收起了那一点复杂情绪。

“这第二件事，本不该由我牵涉。”

王锦顿了顿，手指附在茶杯的上摩挲了一下，还是继续开口。

“此来第二件事，主要是关于城中先前发生的那个乱子，有关府衙当中一位文书的那件事。”

慕文瑶自听到“文书”二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就略淡了些许，她的眼神也倏然犀利认真了许多。

不过她没有打断王锦的发言，而是等他说完。

慕文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目光上下打量了王锦，眼神平静，但是眼底却压着什么。

“奥，关于这件事，王公子知道些什么？”

竹韵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其实闹的有些大。

主要是后续队伍去城外救人，急匆匆的确实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

再加上这件事本来就是某些人蓄意图谋的，自然乐于把消息传播出去，所以有不少人知道了城中有一个文书被袭击的事情。

那一阵，城中确实有一些流言蜚语，甚至有些人心也在浮动，但是直到府衙这边把犯事的人拉出去游街，昭告全城刑罚内容并且在犯人脸上刺字以后，城中的所有浮动就一下子全部都哑火消失了。

竹韵那件事讨论的人也一下子少了，竹韵本身也被慕文瑶安置到了内务组，算是一种保护。

外头各种风言风语不少，但是有用的消息并不多，王锦前来提及这件事……

王锦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对面那位笑容淡淡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压力和危险。

他连忙道，“我知道先生在追查此事。”

慕文瑶不知可否，继续看着王锦。

“先生应该是在找黑手吧，关于此我有些消息。”

慕文瑶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

关于这件事她确实派了不少人追查，追查至今其实已经有了眉目，甚至是一些安排她都已经做好了。

“王家，他们有些嫌疑。”

“此番消息是日前我的属下在外活动的时候，跟在王家两位身边听到的。”

慕文瑶眼神平静，倒是不见意外，等王锦说完以后，她才又开口，“王公子为何要告知我这些消息？”

按说，虽然王家和林家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但是王锦并不需要什么都告诉林家这边，王家要的只是薛家的计谋能够被打散，还能接林家的手得些好处就足够了。

“先生果然已经知道了。”王锦不答，反笑了下。

“只是我要说的重点不止于此，昨日我的属下跟在王家那人身边时，还探听到了另外的消息。”

“王家那边，恐怕和已经叛离的梁家有些联系。”

王锦丢下一个更为要紧的消息。

慕文瑶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惊讶和认真。

不过相比消息本身，她更好奇王锦的属下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才能探听到王家这么要紧的消息的。

这种事情，除非他是趴王家人桌底床底了，否则这不可能被外人听了去啊！

这么想着，慕文瑶也这么问了。

只见她这么问，王锦的脸色一瞬间显出几分微妙。

慕文瑶顿时懂了。

嗯，多半还真是趴了人家桌底或者床底。

王锦手底下的人，看样子还有几分不正经在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