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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之后,才能看出来这是群兽人,一群较为普通的兽人,头顶耸拉着犬类耳朵。

太阳将街道晒得很烫,那群人蹦蹦跳跳,脸上却没有什么愉悦的表情,双手高举,手里都捧着一张照片,将光洁的一面照向太阳。他们会将脚步声踩得很重,一路跳过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过往行人在他们经过时,都自觉地放下手中活计,等这群人过去。

云端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队友们猜测:“会是什么当地的风俗传统吗?”

“看样子好像是在纪念谁?照片上的人?”

老板端着裂了口的大木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到他们身边,将托盘上的食物一一放下,不过万幸的是,客人们用的碗碟还是完好无损。

或许是来往的客人都较多,或多或少见过几次这种场面,老板也司空见惯地为他们介绍:“是,他们在纪念死去的人。兽人有个习俗,夸张的舞蹈更容易让灵魂在愉悦中安眠,所以他们需要举着片牌,从出生的地方跳到墓地。”

他说完,面容没多大变化,只是眉心处多了块浅浅阴影的坑,松垮的脸部皮肤聚在一起,更显得他脸色惨淡。

也不多说,放下所有的食物后默然闭嘴,去下一个需要招待的客人那里。

这座城市的大城门已经关闭了半年有余,过往旅人都是从侧门进出。而城市的后方,还有一处小侧门,用以快速通行伤员和医疗人员。

那里没有建筑,原本的大块空地都在征用下搭建了帐篷,成为暂时的医疗所。

浅红的颜色在那块地区被晕染开来,缓缓地蔓延到市区,就算在其中建出一条隔离带都毫无用处,只要人能走过的地方,必定会带上这种不祥的颜色。

有医疗兵从里面离开,扯下带了一天的面罩,露出一张年轻的、疲惫的面容。

他长途跋涉二十分钟,来到靠近市区的原商业街,随便找了家面包房,点了点橱窗玻璃里最便宜的那种面包:“我需要这种,请来一块。”

面包房后站着位年迈的兽人女性,颤颤巍巍道:“那种……一个银币。”

医疗兵话不多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币递过去,随即捧着面包纸袋,再次长途跋涉回到临时医疗所,带着他肮脏的、气味难闻的、被晕染大半的布料面罩。

云端他们吃完饭,从餐馆里走出来,稍微掂量了一下口袋里的钱。

在术士说话前,魔术师抢话道:“这老板是不是坑我们?!一盘卷心菜几个鸡腿,居然要足足八个银币?!!”

他愤愤道:“黑店吧!”

其余队友也对这种极高的价格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们没敢再从面包篮里拿新的面包,带着半饱的胃离开餐馆。

云端指了指前边招牌悬挂处露出一个角的面包房,说道:“你要是没吃饱的话,我们再来点淀粉摄入?正好恢复体力的主食也快吃完了,可以屯一波。”

“走走走!”

然而站在面包房门口,他们也同样瞪大眼睛,看橱窗纸牌上小小的数字大大的价格。

玩家们瞠目结舌:“这,这,抢钱吗?”

一个最便宜的白面包需要一个银币,抹点黄油或奶油,价格就立刻翻倍,对半切开加点不新鲜的水果罐头,或者仅仅撒一茶勺的糖霜,价格都不菲。

就算是最最最便宜,吃起来一股酸味和木屑味的黑面包,都需要七个铜币往上走。

这哪里是抢钱,这根本就是不想卖啊!

玩家们望而生畏,齐齐后退两步,朝店铺之内看去,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橱窗里这些用作展示的面包种类,里边柜台空空荡荡,只有老板脚底下面包篮里塞满了便宜的面包块。

这年迈的老兽人有些疲惫,推了推柜台上立起的价格纸牌:“价格在这里。”

云端冷静道:“这样,我们也不是很饿,先去看看下一家?”

队友们仿佛捣蒜般点头,同手同脚离开,这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旅游的时候放开了花,也不代表能扔在性价比不高的东西上。

然而下一家还是这副德行,同样是一个年迈兽人端坐柜台,橱窗里跟复制粘贴一般,毫无新意。

新增客户端咽了咽口水:“我,我有点想念联邦的芒果挞吐司片。”

尖叫奶油顿了顿,瞪大一双眼睛:“我甚至觉得精灵晚餐前随口吃的小白面包也很不错,起码里面有点奶味——我之前不应该嫌弃它们廉价。”

云端上前,和面包房老板短暂地攀谈几句,最终以“稍微优惠价”买下了小半篮白面包。

他走回去,随手塞到队友嘴里,所有人嚼着没什么配料的白面包,在脑海中画饼充饥。

所有人离开面包房方前奏,术士掰开面包,嚼了两口,叹气说道:“和我们猜想的一样,这里就是前线城市,现在很多物资运不进来,物价很高,普普通通地面包都能涨成天价。”

魔术师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他们老百姓都吃什么?”

“城主府会下发一些廉价食物,足够一家四口人吃两三天,只不过需要去城主府门口排队领取。”

“嘿,我就没见过资源这么差的城市。”

不过也来不及抱怨高昂的物价,他们被传入鼻腔的刺鼻气味吓住,呆愣愣扭头,看见远处被围住的帐篷区尖角整整齐齐排列开,气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和空荡荡的街区不同,帐篷区里似乎人头攒动,然而没有多少说话的声音,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只觉得那边安静到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