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的路上,云端对队友毫无犹豫的一口答应表示无尽赞赏,并鼓励他下次也可以这么做。
“虽然你在一秒之前嘲讽过我,但是作为一个术士,宽宏大量是绝对的美德,尤其是在我亲爱的队友面前。”云端道。
魔术师露出后悔的神情:“我应该犹豫那么两秒……呸呸呸,我是说,他们给的太多了,这谁能拒绝?”
只有骑士小姐对亡灵表示担忧。
他们从黑斗篷们驻扎的城市离开,驾车去往居里亚斯,彻夜难眠被他们留在营地里。黑斗篷看上去信任他们,但事实上,他们只是将手指头那么点大的期望放在外地人身上,本身仍然存在警惕和戒备。
尖叫奶油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白面包,担忧地挤了挤里面的奶油:“我们这样离开,剩彻夜留在那边,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被临时抓的壮丁,万一这群疯狂的黑斗篷忽然就想不开了要手撕吉祥物怎么办?”
云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起码作为亡灵,彻夜并不会那么容易去复活点。”
“噢……我知道。更何况,我们四个人血量都不高,没有奶妈的风险有点大,”骑士小姐嘟哝一声,啊呜一口咬掉白面包,细细咀嚼起来,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含糊,“我可没有一人奶一队的技能。”
魔术师倒是挺有信心,笑道:“放心吧,场面再大的任务我们都过来了,还怕一个小小的支线?”
“你敢不敢翻开排行榜,看看自己的被治疗量的排名?”
“这是什么榜单……诶!我怎么是第一位!”
“这就说明某人菜而不自知。”
马车里打打闹闹,云端撩开帘子,看见夏纯黑的头顶,此刻正好遇到刺客扭过头,露出灰蓝色眼瞳的边缘。他眼珠转动时,云端清了清嗓子。
术士自觉十分和蔼,但还是没有抑制住想要探听消息的跃跃欲试。
夏笑了笑,不介意地往旁边挪挪,让云端可以敏捷地爬到马车前边,和夏并排坐了下来。
术士先抑扬顿挫地起了个开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你的身体了,夏,这显得我有些不太称职……”
刺客熟练地扬起马鞭,侧过脸。
他眼睛里映着很细微的、从术士发梢投过来的阳光,微笑起来:“哥哥,是从之前曾经女巫的话里发现的吗?”
“那些长钉,”云端犹豫许久,才提起,“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我毕竟是看着你从树上掉下来,然后看着那些长钉一次次消失……”
夏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远处已经能隐约看见居里亚斯轮廓的城池上,脾气很烈的马在他手上,也变成了温顺的绵羊,只会埋头奋力往前赶路。
云端不由得想起在租赁马车的铺子里,老板极力劝阻他们,不要选这匹马,它身强力壮,然而脾气暴戾,目前只参加过几场无人赛马,而没有骑手敢真正跨在它身上。
然而夏垂着眼睑微笑,说他有办法。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有办法,让它按捺住自己的脾性。
术士顿了顿,也移开目光,他同样看见那座城市的轮廓。他们不止来过一次,因此对它的模样还算熟悉。
“变色的蓝眼睛,束缚肢体的蓝缎带,长钉与匕首——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使用这样的武器,夏,在你的梦境里,你一直用的细剑。”云端说道。
“我总是会不断做一些奇怪的梦。”夏意有所指,他反而有些犹豫,连手上驾马的速度也跟着放缓,“我有些……不太想让哥哥进入我的第三个梦境。”
“怎么?里面的你过得更加悲惨?”
云端开了个玩笑,“放心,只要结局能比无故失踪好就行,总归你还活在现在的时间点。”
夏道:“哥哥,我们到居里亚斯了。”
术士被转移注意力,扭过头往马车内部喊了一声,声音在半封闭的马车车厢环境中围绕,略显沉闷:“喂,先生小姐们,不要再打架了谢谢,我们到目的地了。”
魔术师指控道:“明明是她先动的手!”
尖叫奶油梳拢自己的长发,听见新增客户端的话,冷笑几声,懒洋洋地提高声音:“哦,原来打不过就先说是对方动的手啊,给你鼓掌哦好棒好棒的。”
居里亚斯处于封城状态,这辆陌生的马车没有通行证,也不可能突破守卫的阻拦冲进居里亚斯,那样未免太过显眼,对他们潜入总统办公室的计划破坏性极强。
于是马车原地踌躇片刻,转向离开城门范围,去到守卫较少的角落城墙停下。
夏跳下马车,扶住云端的手臂,帮他稳稳当当往下走。
刺客说道:“我刚才看过了,这里人最少,十分适合我们突围进去。”
新增客户端抬头眺望,不由得哑然:这哪里是人最少,这明明没人啊!仅剩的几个守卫都倒在哨塔休息室里昏昏欲睡,他们常年无事可做,又没有人会从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爬进居里亚斯,自然放松警惕心,在旁边打起瞌睡。
魔术师比划了一下城墙的高度,皱起眉头:“这起码有三层楼高,我没有技能可以上去。”
在场所有人里估计只有骑士小姐可以自在飞行,于是他们想出一个不错的办法,比如给她一根绳子带上去,然后剩下的人顺着绳子爬。
于是从远方望去,还以为居里亚斯的城墙上如此不拘一格地晾晒着风干的腊肉,正随风晃荡。
二十分钟后,他们干掉城墙上忽然清醒还打算大喊大叫的守卫。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站在居里亚斯宫的屋顶上,半伏着身体,一点点从塔楼往主体建筑上移动。幸好这座庞大的首都宫殿大部分是用石料建造,还算结实,足以承受他们四个人的体重。
他们宛若飞檐走壁的蜘蛛一般,手脚并用穿梭在建筑外墙壁上,提心吊胆,最后总算找到一间角落仓库,撬开窗户锁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