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最很佩服姜弥的一点是,无论她加班加到再晚,一个完整的周末都耗费在公司,从996到007,为公司当牛做马,就算再辛苦她也从来没摆出什么臭脸来,尽管口头会抱怨两句,本人情绪还一直都蛮稳定,上班都是带着笑容去的。
周最自认他这一行不比姜弥轻松到哪里去,但换了他这样,他可能已经辞职了。
别的不说,让他每天晚上晚于十二点甚至是凌晨才睡,他撑不过一周。
姜弥头天坐飞机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上班,而且是在周六。
她起得很早,洗头化妆熨衣服,有些本该前一天晚上就该做的事情,因为家里突然来人,吃完饭她根本无心收拾,只能早上准备。
姜弥起来发现周最已经在做早饭了。
她起早是被迫,他起早是惯例。
周最的生活作息规律到令人发指。
“你真的很像个老干部。”
姜弥倒水的时候朝着他说了句话。
周最:“良好的作息有利于身体健康。”
看吧,说话也这么官方。
周最一直都这样,什么都按照计划来,什么时间段该做什么事,他心里有一杆秤,太过于遵循章程间接导致他做人的无趣。
目前为止,他人生中唯一没有按照计划来的就是结婚。
这事没在他的计划里,但他猜到了会有这一遭。
周最从来不觉得,他爸妈会开明通达到让他孤身一人过一辈子,毕竟因为多年未婚不恋爱,他也曾被怀疑过性取向的问题。
现在他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姜弥胃口不大好,早上就吃了两个水煮蛋,她回房间拿包要出门时,周最也起身套上外套。
“我送你上班。”今天天气不太好,外面在刮大风,天气预报显示有雨,外边到处阴沉沉的,已露出暴雨迹象。
姜弥下意识要道谢,想到昨晚的对话,她生生把那句谢谢咽了回去。
“好。”
外面是真的很冷,姜弥没注意温度,依旧是平常的穿着。纯色大衣和毛呢半身裙,都是低饱和的大地色系,白色半高领毛衣和米色短筒靴提亮,经典奢牌链条包加珍珠耳环,妆面哑光质感配合穿搭,整个人显得很精致。
这种搭配显然不太适合今天的温度。
姜弥出门就是一哆嗦,她工作以后好像就没有穿过羽绒服了,衣柜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大衣,御寒能力没有那么那么强。
周最见状,问:“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姜弥摇头:“不用,美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起码她没光着两条腿。
“……”
周最不再多言,她开心就好。
姜弥倒也能忍,吹两阵风习惯了身板就挺起来,她体态好,下狠功夫练过,从侧面看人就薄薄的一片,即便是在大冬天也没显得臃肿。
她上学那会才是真的不拿身体当回事,零下几度也没有穿秋裤的习惯,冷风从校服裤管里往上灌,灌一阵适应了她又乐得不行,结果就是回暖之后脚踝那一截都是紫的。
那时候周最很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当然,他这个闷葫芦不可能自己主动去问的。
某一天课间他趴在桌子上休息,听见姜弥和她前桌女生的交流。
“你没穿秋裤,不冷吗?”
“冷啊,但这样显腿细。”
周最:不理解事件又加一。
多年过去,年龄上去了,经不起折腾,姜弥还是有所收敛的。
开车之前,周最母亲打电话过来。
“周最,晚上要不要回来吃个饭?你姐姐过来了。”
“好。”
“姜弥呢,她出差回来了吗?”
“回来了。”
“那晚上你们一起过来啊。”
“她今天还要上班,我问问她。”
周最掐了电话,问姜弥:“我妈打电话叫我晚上回去吃饭,你去吗?”
姜弥:“当然了,我们好久没过去了吧。”
两边的父母都还蛮体谅他们的,知道工作忙,平时不怎么打扰他们。姜弥和周最都已经顺着他们心意结婚了,他们心态被养好,怎么样都乐意。
也是他们的进程还没有快到催生那一步,否则日子又该难过起来了。
姜弥今天去公司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出差这阵子有些琐事要处理,手头上的项目和甲方沟通的挺好的,图纸方案设计弄了两个月总算是定下,后面勘察什么的还要一段时间,总算是稳定下来。
去了公司没几分钟,助理便凑上来和她讲起闲话。
不是工作日,公司没多少人,助理平时就很话痨,和她好像也没什么代沟,上司下属关系看得不重,家庭好来这里混日子,人就格外松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