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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动。第一次,她认真地打量楚鸿志。他是个成熟的、稳健的男人,既不像文樵那样潇洒漂亮,也不像高寒那样才华洋溢。他平静安详,像一块稳固的巨石,虽然不璀璨,不发光,不闪亮……却可以让人安安静静地倚靠着,踏踏实实地倚赖着。她注视他,陷入某种沉思里。
他在她这种朦胧深黝的眼光下有些迷惑,然后,他忽然扑向她,取走了她怀里的古筝,他握住她的双手,深沉而恳挚地说:
“有没有想过一个画面。冬天,窗外下着雪,有个烧得很旺的壁炉,壁炉前,有个男人在看书,两个孩子躺在地毯上,和一只长毛的小白狗玩着,女主人坐在一张大沙发中,轻轻地弹弄着古筝。”
她的眼光闪了闪。
“什么意思?”她问。
“我在美国D.C.有一幢小小的屋子,D.C.一到冬天就下雪,我们的屋里有个大壁炉。”他说,“我很少住到那儿去,一来这边的工作需要我,二来,没有女主人的家像一支没有主调的歌,沉闷而乏味。”
她抬起眼睛来,定定地看他。奇怪这么些年来,她从没有注意过身边这个人。奇怪着他讲这话的神情。平静,诚挚。但是,并不激动,也不热烈,没有非达目的不可的坚持,也没有生死相许的誓言,更没有爱得要死要活的那种炙热。这和她了解的感情完全不同,和她经历过的感情也完全不同,这使她困惑了。“你在向我求婚吗?”她坦率地问。
“一个提议而已。”他说,“并不急。你可以慢慢地考虑,随便考虑多久。”
“你很容易为你的家找个女主人,是不是?”她说,“为什么选了我?”
他笑了。凝视着她。
“并不很容易。”他说,“五年前,你没有正眼看过我。你那幻想世界里的人物,我完全不符合。你一直生活在神话里。”
“噢!”她轻呼着,讶异着。五年前,难道五年前他就注意过她。
“而我呢?”他淡淡地说,“我的眼光也相当高,很难在现实生活中找到理想的人物。男女之间,要彼此了解,彼此欣赏,还要——缘分。”
“这不像心理医生所说的!”
“暂时,请忘记我是心理医生,只看成一个简单的男人!好吧?”
“你并不简单。”她深思着,“为什么在美国?为什么在D.C.?”
“我在那儿有聘约,有工作。”他看了她一眼,“最主要的,我要带你离开台湾,我不想冒险。”
“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