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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转身走入左手边的一条街道。他抬着头,挺着胸。街上人头攒动,他的身材几乎就是最矮的。如果说他不失望,那是假话。失望,仅是一种感觉而已。斯多葛学派的淡泊明志是他的信念,他不会因为这次失败或其他任何失败而受到干扰。下次爆炸,或者是下下次,肯定能成功——那将会是一次具有真正震撼力的爆炸,能把气势宏伟的法庭大厦的正面炸出一个大裂口,那里面藏匿着残暴的社会不公。他出身卑微,长相丑陋,这些妨碍了他施展自己的才华。尽管如此,他年轻的时候仍然抱有幻想,他极度盼望自己能像故事中的主人翁那样,从贫困的深渊中攀爬上权力和财富的巅峰。他思想单纯,几乎达到了极度禁欲的程度,同时又令人惊骇地漠视现实条件,这使得他竟然想在缺少艺术修养、优雅风度、圆滑手段、殷实家财的情况下,仅依靠个人能力去实现他为自己设定的权力和声望的目标。按照他自己的观点,他认为自己毋庸置疑地将获得成功。他的父亲是个皮肤黝黑的狂热者,脑门向后倾,信奉一种教义晦涩但异常严格的基督教派,而且是该教派活跃的传教士——他对自己有权推行正义具有极高的信心。从气质上看,他的儿子具有独立的人格。最初信仰非主流教派,后来在大学里彻底相信了科学,这使得他的精神境界度也突然发生了转变,变成了一个极具野心的清教徒。他把事业当作某种神圣的东西去培养。由于事业受阻,他才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道德全是骗人的,社会极度腐败,神明受到亵渎。甚至于一些最值得发动的革命,那些革命的组织者却把个人的冲动打扮成宗教信条。这让教授感到愤慨,他终于找到了能免除自己用毁灭做手段实现个人野心这种罪过的道德理由。他有一股书生般的狂热劲,立下了一个不完美的志向,要去摧毁公众对法律制度的信任。但他在潜意识中有一种正确的判断,现有的社会秩序框架,除非采取集体的个人的暴力行动,否则根本无法被彻底打碎。他是个道德执法者——这个观念已经深深埋在他心里。他做这份执法工作的热情及其残忍无情,给他带来了某种权力和个人荣耀。这点非常符合他想复仇的痛苦。他因此内心获得了安宁,从某个角度看,即使是最激烈的革命分子,他们也许仅是在寻找与其余社会大众共享安宁——那种虚荣心获得满足后的安宁,那种欲望满足后的安宁、甚至于那种良心获得安慰后的安宁。
他淹没在了人流中,样子可怜,身材矮小,但他仍然自信地思考着自己的威力,他把左手伸进裤袋,轻轻地抓紧了那个橡皮球,这东西保证他能享受恐怖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