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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拉斯走进莉芭小姐的院门,朝着格栅门走去,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喊他的名字。这是傍晚时分;饱经风吹日晒、斑驳剥离的墙上,只见一方方封得严严实实的白蒙蒙的窗户。他站停了,回头张望。附近墙角后面,斯诺普斯像火鸡似的探出脑袋。他走了出来。他抬头看看房子,接着朝街道的两端望望。他顺着栅栏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走进院门。
“好啊,法官,”他说,“男人总是男人,对吧?”他没有表示要跟对方握手。相反,他肥硕的身躯赫然矗立在霍拉斯的面前,不知怎的,神情既充满自信又同时保持着警惕,他回头向身后的街道瞥了一眼。“我常说,男人偶尔出去走动走动,压根儿没什么坏处——”
“你又怎么了?”霍拉斯说,“你想从我这里捞取什么?”
“好了,好了,法官。我回到家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你一百个放心。要是我们男子汉到处去说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中间就谁都不能再在杰弗生下火车了,对吗?”
“你跟我一样,完全知道我在这儿干什么。你找我到底要干吗?”
“当然;当然,”斯诺普斯说,“我知道兄弟你的心情,结了婚可又不知道老婆上哪儿了。”他在慌慌张张回头瞥看街上动静的间隙里,居然还对霍拉斯使了个眼色。“你放心好了。事情到了我这儿就跟进了坟墓一样。我只不过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霍拉斯早已向大门走去了。“法官。”斯诺普斯压低嗓门,尖声地说。霍拉斯转过身来。“别待下。”
“别待下?”
“见了她就走。这是个宰人的地方。骗乡下小伙子的地方。比蒙特卡洛[47]的价钱还要贵。我在外边等你,我要领你去一个地方,那里——”霍拉斯走过去,进了格栅门。他坐在莉芭小姐的卧室里跟她谈了两个小时,门外楼道里和楼梯上不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后来米妮走进房间,把一张撕破的纸交给霍拉斯。
“那是什么玩意儿?”莉芭小姐说。
“是那个长着馅饼脸的大个子男人留给他的条子,”米妮说,“他说叫你到下边去。”
“你让他进来了?”莉芭小姐说。
“没有,小姐。他根本不打算进来。”
“我看他也不会打算进来的。”莉芭小姐说。她嘟哝了一声。“你认识他吗?”她对霍拉斯说。
“认识。我对此好像没什么办法。”霍拉斯说。他打开纸条。那是从一张传单上撕下来的,上面有用铅笔写的一个地址,字迹端正而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