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靖晾干了脚上的水,盘腿坐上去,“哦,”她说,顿了顿,“竺叔叔也看了?”
池厉锋一怔,鲜少的露出不能马上接话的神色。“看了,”他说,声音闷闷的,“墓碑挺干净的。”
池田靖没有动容,淡淡的,神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她点点头:“商叔和柏叔有跟你说前阵子才破的碎尸案吗?”
“说了,还说牵扯到了毒品。”池厉锋忽然有些想抽烟,不过碍于房间里大概率会被老婆抓忍住了,“说是你们抓到的凶手还在审。”
“嗯,凶手呈明显上瘾症状,但是神智很清醒,无沟通障碍,发作时爆发力惊人,可正常进食。”池田靖陈述着,“根据口供我们大致猜测是烟的问题。”
“案发现场搜查过了,所有种类的烟都拿去化验,同时做了周边检测,”她说,“不过毒源不在本地,而且根据这种特殊的发瘾状态,我觉得是某种新型毒品,是从——”
“池田靖。”
池厉锋开口,声音平稳沉重的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可是被父亲突然叫全名,她还是不由得一愣。
房间忽然变得尴尬而窒息。
“……我只是,想要去找到一个真相。”池田靖声音平静的不似平常,“这件事没有完,假设没有毒品存在,张昊的杀人性质也会不同。”
“但这不是你现在该担心的问题。”池厉锋沉声打断她,“蒋欣欣的案子已经结了,大众视野里不会有‘张昊吸毒致幻杀人’的概念。”
“但这不是真相!”
“那你想怎么样?再以身犯险跑去金三角一次?!”
池田靖倏然抬头,看着面前显然有些被惹毛的男人,气势一下子下去了一半。池厉锋的压迫感和竹昱属于同一类的,不怒自威,如果怒了,更威。
沉默,在父女俩之间无声的蔓延。
池田靖的嘴抿成一条线,缓缓低下头。“池厅,”她开口叫道,声音有些不稳,“池厉锋厅长。”
“三年前,我在掸邦,没有成功完成组织的任务,但是活着回来了。所有人都觉得蹊跷,所有人都怀疑,所有人都在寻找,”她缓声说着,声音异常的平静,“寻找池田靖同志背叛组织的证据。”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池厉锋的脸色有一瞬间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