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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中的事太多,太沉,我消沉了好几天。
除了都察院那边的事照常处理外,其他能推的都推了,也不怎么见人。
宋黎察觉了我的异常,问我是不是不舒服,可要请御医来。
我本来想找个借口含混过去,可看着他关切的脸,不由得脱口而出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说,父皇他将来会难过吗?”
宋黎怔了怔:“难过什么?”
我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难过亲自下令,杀了废太子。”
虽然不是很确定,可想起父皇对我这个所谓宝贝疙瘩的疼爱瞬间,不完全像是做戏,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真。
再想想从小千娇万宠的废太子,我觉得父皇毕竟不是六根断绝的神仙,大概多多少少,有些作为人和父亲的情感的。
那是他寄予厚望的嫡子,又从小看着长大,许多字甚至都是父皇手把手亲自教会的。
可依旧被他毫不犹豫地杀了。
我很确定,无论过去多少年,想到这件事的时候,父皇都不会后悔。
可不后悔,和不难过,并不是同一件事。
宋黎是个聪明人,短暂的迷茫过去后,他似乎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他温柔地看着我:“公主可是要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吗?”
我苦笑:“不是,只是随口问问。”
不是要做,而是已经做了。
宋黎想了很久,轻声道:“难过不能改变任何事,只会白白伤身。人活一辈子,极为要紧的一件事,就是学会骗自己。”
我看着他:“骗自己?”
宋黎点头:“是,骗自己并不难过。得不到的,已失去的,骗自己那些其实根本不重要,只是执念罢了。等得到了,回来了,就觉得也不过如此。”
听着宋黎这话,我鼻子微微发酸,掩饰着低头喝茶。
宋黎低低道:“而我,正是一直这么做的。”
我抬头:“什么意思?”
宋黎苦笑:“明知自己很难得到公主的真心,却只能一再安慰自己,不过是执念罢了。”
我握紧了拳,许久后道:“真心算什么,是驸马之位不好吗?”
宋黎笑意越发自嘲:“再好,也和我无关,我也只能吃不着萄葡说萄葡酸,说它不好了。”
我站起身,一把攥住宋黎的袖子:“如果我嫁给你,你会不会彻彻底底把身家性命都交在我手里,绝不生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