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
十字街头。
余霜一手牵着一个小丫头,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不要乱跑,要买东西跟我说,不能乱跑。”
“看,簪子!”
“是羊肉啊!煮羊肉,好贵的,我去闻闻。”
“买一碗,带回去吃。”
俩小丫头根本不管余霜,挣扎着要去路旁的摊位看看。
余霜绷着嘴,又心疼钱,又觉得林凡心疼她们,应该给她们买,斟酌再三,她还是把俩妮子想买的都买了。
“这一碗带回去给相公,这一碗带回去给大姐,这一碗……”
苏蓉买下六碗羊肉,装在牛皮袋纸中,可等给了钱,她又撇着嘴,满眼的不舍:“这得多少钱啊,下次还是直接买肉回家做!”
“四姐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柔在一旁扁嘴,双手捧着簪花,咧嘴笑着,豁了一半的门牙也露了出来。
“哐~哐~哐~”
忽的,三下锣声响起,吓得俩小妮子一颤。
回头看向街头,一支队伍正在朝着这边走来。
为首的人敲了三声锣,后方的人便开始吹拉弹唱,队伍中央是四人抬的大轿,轿子前面有一中年男子驾马前行。
队伍进入街道,周边的百姓便齐齐的退到两旁。
“这人谁啊?”
苏蓉盯着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人,拧眉嘟囔。
“嘘,不要说话,快走。”
话音刚落,余霜牵着两人退到一边,低声叮嘱:“千万不能随便说话,这是咱临江城的新任知县上任!我瞧见过一次,惹恼了新来的官爷,小心性命。”
俩小妮子连连点头,乖巧的退到她身后,与百姓们一样退到街道的两侧,等待这支队伍穿过街道。
直至队伍消失在道路尽头,百姓们才敢回到街道中央,各做各事。
“霜姐,为什么……”
“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回去吧。”
没等苏柔询问,余霜看了眼天色,牵着两人准备雇个马车回村。
来的时候是走着过来的,眼下天色渐晚,不雇马车的话,只怕是天黑前赶不回去。
……
夕阳西沉,余晖映照天地。
林凡站在茅房外,提着裤子眺望远处天边,喃喃道:“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短短片刻,他已进入贤者时间。
“嘶!”
可还没维持多久,他就龇牙咧嘴的弓起腰,将腰带系好。
火辣辣的疼,钻心的疼!
想当初雄风壮,那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现如今中了邪……中了那俩妖精的邪!连上个茅房都跟上刑一样。
“我的腰,好像断了。”
他正要往回走,刚抬腿迈步,腿肚子就一阵阵的发软。
“相公,东西都摆放好了。”
正在这时,前院传来苏烟的呼喊声。
林凡艰难的扶着腰往外走,高声回应:“来了!”
其实,他并不排斥这些。
问题是她们不按时间不按套路,逮住一次机会,那非得掏空了才算完。
有时候,林凡甚至觉得苏烟有一双透视眼,能看穿自己的一切,那真是一点儿余留都不给,必须是干干净净!
等他绕到前院,匠人们已经将造纸的器械整齐的摆放好。
匠人头头见林凡扶着腰一步一顿,疑惑的上前询问:“林公子摔了腰?”
“啊,是,摔了腰。”
林凡有气无力的点头。
“林公子且得注意身体,这些东西兄弟们都摆好位置了,本来应该早两个时辰来的,路上被耽搁了,眼下时间不早,就不打扰了,告辞。”
匠人头头拱手抱拳,招呼着其他人准备离开。
“等等!”
眼望着匠人头头要走,林凡心里一紧,当即伸手拉住他。
匠人头头一脸疑惑:“林公子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林凡没做声,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主屋的窗户。
窗口打开了一些,苏曌与苏烟趴在窗口,柔媚的眼神都停在林凡的身上。
这眼神,带着些许兴奋,似乎是明白林凡休息了这半个时辰,已经恢复了一些。
不成。
她俩得要我的命。
林凡用力咽了下口水,干笑道:“那什么,咱们相互来往这么多次,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哦对,你说路上耽搁了?被什么耽搁了?最近又闹山贼吗?”
匠人头头笑了笑:“在下秦铁柱,不瞒林公子说,要是闹山贼,咱们心中还好受些,路上注意一点就好了,今天是临江城新任知县上任的日子,街道上清空了一个多时辰让新的知县老爷巡查。”
“新任知县?前两天不是刚来一个吗?”
闻听此言,林凡满眼疑惑。
知县一般到任之后,没功绩、没罪过的情况下,那可能是要熬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