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宴席，从白天到傍晚。

李又玠确实下了功夫，一天竟然是流水席。

可他显然低估了这群村民不要脸的水平，得知是流水席之后，硬顶着钱有嫌弃的目光，连吃带拿，一个也不走。

流水席一天没断，他们就坐在那儿干坐着等菜上桌，吃饱了就开始让自家小娃将东西装好往家里拿。

好在不是林凡出钱，他也没管这茬儿，只等着外面的人吃饱喝足的散开。

“看，鸡腿，给你的。”

忽然，一只鸡腿出现在眼前。

苏柔咧嘴笑着，另一只手抓着半只鸡，嘴里还叼着筷子。

“别把筷子含嘴里，小心摔倒。”

林凡温柔一笑，接过鸡腿放在一边。

眼见如此，苏柔鼓鼓嘴，却没多说什么，转身跑开。

“这整半天，相公都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在想些什么？”

苏蓉眼里带着担忧，嘴里的羊肉还没停下。

苏柔摇晃着脑袋：“不知道，相公第一次不吃我给的东西。”

“慢些吃，知道相公心情不好，就别添乱。”

苏烟拿着手帕擦拭两人的嘴角，说话时眼睛不住的瞟向林凡。

片刻过去，她轻轻碰了下苏曌：“大姐，您去问问吧。”

“他不愿意说，就让他安静一会儿吧。”

苏曌擦拭着新的宝剑，头也不抬的回应。

“他在想造纸的事。”

这时，余霜叹了口气，将手头的一张图纸递给苏曌。

后者接过来直接递到苏烟手里。

余霜抿着红唇：“小凡刚刚让我整理的造纸过程，他好像比以前更着急了。”

苏烟几人轮流看了眼图纸，都看不明白。

余霜是认得字，又在造纸厂做过工，人也聪明，在林凡的帮助下，稍稍捋一捋就知道哪一步是做什么的。

再加上，眼下也有器械，《开工天物》也有粗略流程，对她而言这些事信手拈来。

但对苏烟几人来讲，这图纸就是天书。

“看不懂，辛苦霜姐了。”

苏烟把图纸递回来，心里忽然酸酸的。

相公这么累，自己却帮不上忙。

想来想去，她起身走进主屋，将所有的脏衣服拿出来泡着，打算洗衣服来缓解内心的苦涩。

苏曌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再次沉默擦剑。

也就只有苏蓉和苏柔两人无忧无虑，吃完了肉又溜出去找厨子，在厨子面前晃悠，琢磨着什么好吃拿什么。

没过多久，余霜将一切整理好，送到林凡手边，林凡也当即起身一步步的操作。

古法造纸，有两个耗时长的步骤，一个是晾晒，一个就是蒸煮。

好在蒸煮的问题林凡有高压锅，晾晒的步骤他打算用炉子来替代。

从午时末，到戌时末。

流水席早已散去，钱有也带人离开。

林凡早忘了吃饭这回事，盯着炉子旁烤制的纸张，时不时的用小刷子往上面刷刷水。

等到纸张干燥了一些，他小心翼翼的取下一张纸，将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接着，他又拿来刻刀，一点点的刮纸张的一角，待到纸张掀起一层，他拿来刷子继续刷水，再用竹片小心的从中间滑动，分离纸张。

滋滋滋……

明明安静的院子没有任何声音，他的耳边却像是有刺耳的纸张撕裂的声音。

呼。

一张纸彻底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