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耳光之后，又连续遭到训斥的万楚君陷入迷茫，怔怔地看向赵轩旁边的孙静。

“静奴，跟你女儿讲一下，万松岭这些年来都在干什么吧。”

赵轩说着摸了摸身边孙静的长发。

实际上他也有些好奇，孙静到底知道万松岭的多少底细，并且让后者在凌云芳面前坦白罪行，是对凌云芳的一个交待。

“楚君，其实……”

孙静轻叹一声，缓缓讲出了她知道的全部。

简单地说，在通过那次农药事件获得了第一桶金之后，万松岭就成立了一家小公司，正式下海经商……

但没什么过硬背景的他，在那个年代根本吃不开，在击败另一家公司拿下了一个地产专案后，公司的经营很快因为一些小动作，而陷入了麻烦，资金链也出现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万松岭只能选择寻求外部资金的援助……

好在这个专案在当时算是妥妥的优质资产，很快就有几个投资人联系到了他，其中就包括了陈氏兄弟的康盛集团。

也是在那时，万松岭第一次领教了集资的威力。

虽然松岭集团很快被康盛控股……

但他仍然稳坐集团直接管理人的位置，并且个人财富，以一个极其夸张的速度猛增，

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少不了一盘剥压榨和暗箱操作。

并且在绑上康盛的战车之后，万松岭便开始涉足金融领域，由于松岭集团手中有大量真实的重资产专案做担保，因此往往可以拿下惊人的杠杆率。

将资金挪用做投资之后，即可获得大量收益，后来松岭集团也开始通过复杂的股权关系，控制一些小的皮包公司，用来进行P2p的集资，然后再以投资失败破产的名义，卷走大部分资金。

而这一切都是在孙静的保驾护航下，以极低的法律风险实现的。

同时孙静也表示，虽然在跟康盛接触之后，很多事情她就已经不再参与，因此只了解集团的一部分情况……

但她可以肯定，松岭集团正在和康盛一起，参与一些更加高风险的行为，比如她曾经在集团的账目（当然是真正的那个版本）发现了很多只有货物代号的产品……

而它们在对外公开的账目上，显示的名义是医疗器械、名贵宠物和艺术品。

不过她很确定，公司实际上并没有太多这些业务，跟那庞大的出货量对应不上。

随后经过一系列调查，她逐渐确认，康盛不仅在组织系统的金融犯罪……

而且涉及走私、毒品交易和人口贩卖。

松岭集团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这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

但这个时候，双方之间绑定的太深了，即便想要切割也已经太晚。

并且对方在富江省的势力确实惊人，部分事情都能藏在水面以下，即便有些小意外，也能迅速把威胁按死。

最终的崩盘是从这个暑假的金石滩开始的，万松岭的亲信宋青被莫名其妙卷入一一起谋杀案件，并且他的儿子宋天也在几乎同一时间失踪。

宋青手中掌握着大量对万松岭，乃至整个集团不利的证据，并且据说陈氏兄弟那边也遭受了一些麻烦。

孙静并不知道宋青之死，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大概率是康盛那边派人动的手。

这些年她也知道些威胁到陈氏兄弟的人，不明不白自杀或者失踪的事情。

实际上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有一种感觉，这次万家可能也逃不掉了。

最终这种感觉果然应验。

听到这一切的万楚君，被惊人的资讯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自己多年来崇拜的父亲，竟然是大型犯罪集团的成员，而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家资，大多是犯罪带来的非法收入。

这对她这个大小姐来说，几乎是世界观的崩塌。

许久之后，万楚君第一脸苦涩地抬头，向赵轩问道：“所以，母亲这么做是……是为了……”

赵轩点点头，万楚君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警方实际上，已经对你父亲开始调查（真的），并且已经掌握了一些关键性证据（假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他的上级不可能放着这么大一个威胁，不去解决（真的）。

如果你母亲不动手，那最后要死的可能就不止有一个人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赵轩的解释半真半假，哪怕是孙静也根本听不出什么端倪。

万楚君更是被唬的一愣一愣。

半晌之后，才终于对孙静问道：“那……妈你是怎么没有被员警……”

孙静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赵轩，只好向万楚君解释了赵轩是如何发现她的行为，又是如何“帮助”她脱罪的。

总之一句话，现在咱们母女俩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赵轩手里。

“另外。”

孙静又在万楚君内心的天平上加了一个筹码：“陈氏兄弟最终选择用曹家取代你爸，这大概也是他想让你和曹书东走到一起的原因。

不过从结果来看，这种示好并没有什么作用，你跟着那个纨绘子弟，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