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死病的假面具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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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装扮得怪诞,有一些人装扮得可怕,还有不少人装扮得令人恶心。事实上,来往穿梭于那七个房间之间的简直是一群梦。他们(这群梦)从一个个房间扭进扭出,随房间之不同而变幻着色彩,并使乐队疯狂的伴奏似乎就像是他们舞步的回声。可是不一会儿,黑房间里的那个黑钟又一次鸣响。于是一时间一切都静止不动,除了钟声一切都悄无声息。那些梦也各自凝固成他们站立的样子。但等钟声余音散尽(钟声延续的时间并不长),随之又荡漾起一阵略微克制的笑声。音乐又重新响起,那些梦又复活,并比先前扭得更欢,在扭动中随着被回廊上火光映亮的彩色玻璃窗而变幻色彩。但现在参加假面舞会的人当中已没有人敢进入七个房间中最西头那间,因为已近深更半夜,从那血红色窗棂透进的火光更红,那些阴森森的黑色帷幔令人毛骨悚然。对于那些站立于黑色地毯上的人,那黑色巨钟沉闷的钟摆声听起来比那些在其他房间作乐的人所听到的更显得阴沉压抑。
此时其他房间里挤得比肩接踵,一颗颗充满活力的心在兴奋地跳动,正当纵情狂欢达到高潮之时,黑色的巨钟鸣响了午夜钟声。于是如我刚才所描述,音乐停止了演奏,舞者停止了旋转,一切都像先前一样陷入一种不安的休止。但这一次钟声要响十二下,因此,也许碰巧有更多的思想会潜入狂欢者中那些善思者更长一点的沉思冥想之中。也正因为如此,人群中有许多人直到最后一声钟响完全消失,才有空注意到一个先前未引起过任何人注意的戴着假面具的身影。关于这位新来者的消息不胫而走,人群终于响起一阵表示不满和惊讶的嘁嘁喳喳或嘟嘟囔囔的声音,最后这种声音里渐渐流露出惊恐、畏惧和厌恶的意味。
在我所描述的这样一个光怪陆离的假面舞会上,按理说一般人的出现不可能引起如此轩然大波。事实上,那天晚上的装束面具几乎没有限制,但大家注意到的那个身影比希律王还希律王,他的装束和面具甚至超越了亲王那几乎没有限制的礼仪限度。最无动于衷的心也不可能没有能被情感拨动的弦。甚至对那些视生死为儿戏的迷途浪子而言,也总有那么一些事他们不能视为儿戏。实际上,当时所有参加假面舞会的人似乎都深深感到那个陌生人的装束和举止既无情趣可言也不合礼仪。陌生人身材又高又瘦,从头到脚都藏在一块裹尸布里。他那如僵尸面孔的假面具做得足以乱真,以致凑上前细看也一定很难辨出真假。不过对这群疯狂的寻欢作乐者而言,这一切虽不值得赞赏,但说不定还可以容忍。但那位陌生人太过分了,他居然装扮成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