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解谜与除妖 12 婴儿失踪的真相(2 / 2)

“是的,而且就在当天。我……尽管也是那样,但有三天站不起来……我慌张地把那孩子夺了回来,还给了母亲。我不想让那孩子犯下和我一样的错误。凉子抵抗了。我强硬地把孩子夺走了以后,她比以前更加地凶暴吵闹了……即使不如此,她也还处于产后期。我想她再这样下去会死掉……我和丈夫两人暂时把乱闹的凉子绑在床上。”

“还不仅如此呢。”

沉默了一会儿的京极堂说话了:

“还把杀死了的……婴儿……无脑儿……包在福马林里……放在枕头边!”

“好过份……!”

中禅寺敦子抬高声音。

“是为了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了!如果不这么做,那孩子会再抢人家的孩子好几次。那孩子的心情……我最能理解。为了让她了解只能这么做。而且,不负责任的生孩子是多么深的罪恶呀……!我也想让她理解这一点。一时的游玩竟产下这么可怜的孩子,我想让她知道一定会死的孩子的心情!的确……真是像鬼的母亲。我被怎么说都无所谓,我只想让她了解……”

“孩子……并非一定要死,是你杀死的!虽然很残酷,但那是事实。我理解你所说的大道理,但是你想过,你所做的处置对凉子小姐来说有什么意义吗?你不过是把自己遭遇过的事重新使用在女儿身上而已!你把代代相传的久远以前的无聊的咒语,完全扔给了女儿!”

“我……我……”

“你做错事情了。你所需要的是,充满慈爱的母亲的理解力和包容力,然后是切断旧因习的勇气和现代化。但这些你全部都欠缺。如果以此来对待凉子,至少以后不吉利的事件也能够迥避掉。太遗憾了。”

京极堂以严厉的语气说道,安静地站了起来。但接下来的问题,他以非常温柔的语调说出:

“后来,凉子小姐从那以后怎样了?”

“确实……如你所说,我想我是有欠缺的地方。身为母亲而不知如何灌注我的情爱……也许因为自己不曾被这么爱过也说不定……失去效果的期间……三天三夜、昼夜不分地哭喊着。我完全不懂。凉子……在镇静剂我在她枕边滔滔地……只是一直说着有如修身道德的教科书似的话。过了一个礼拜一天早上,凉子突然变乖了,承认自己的过错…………不,继续了大约十天吧……有很有礼貌地谢罪。因此……我把绳子解开……自由了以后……凉子再也不曾做过如野兽的动作,我……也安心了……”

“从那以后婴儿失踪的事件,还是发生了。”

“是的……在同年的九月和十一月……大约有两次。”

“这一回并非第一次,以前也曾发生婴儿失踪事件?那么……这一次也是凉子做的吗?”

“请等一下,刑事先生。的确发生了,但不知道是否凉子的所为。当然,我也怀疑过,可是既没有养育的形迹、也没有处理后的形迹。凉子一直过着没有变化的生活。所以……我想凉子不是犯人。当时我……我也曾想过,是不是凉子的对象、那个男人所做的让人讨厌的事。但那时……正处在混乱中,战争开始了……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关于这一次,怎么样?你做了各种掩盖工作吧?”

“在夏天……第一个婴儿不见了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那时候根本没有怀疑是凉子……因为是过去的事了……可是,九月看到那封信……我改变了想法。如果牧朗先生当时的对象是凉子……那么就成为我当时怀疑的肇事者。九月、十一月,婴儿接连着失踪了……我对凉子和牧朗先生的怀疑逐渐加大。不过,如果两人是凶手……一个是我亲生女儿,另外一人是女婿,事件如果公诸于世……受到最大伤害的是毫无瓜葛的梗子。不久,可怕的是……警察开始搜查了。所以我慌张地跑到被害者那里做了尽可能做的事……当然是给钱什么的……总之,要求他们撤销告诉。钱花的是牧朗先生带来的钱。可是,其他就没有……”

“不止这样吧。你没有给产妇奇怪的药,使她们产生混乱吗?”

“我没做那种事。只是……我说了谎,说是死产,所以产妇也死了心吧……”

“你以为说了这种立刻会识破的谎言,瞒得过吗?”

“这……”

“不,这么说的话,我觉得那个产妇的样子很怪……嗯,给了安眠药的感觉……确实如果是普通的状态,那种谎言是行不通的……总觉得很怪。不过我绝对没有给那种药,也没有指示。”

“嗯……真是顺理成章。让护士辞职,不是为了堵住嘴巴吗?”

“不……那是……因为觉得恐怖,所以自动辞职的呢。”

“尽管这样,辞职的时候,不是给了一大笔钱吗?连工作都帮着找了。”

“钱是妻子……不,事务长给的。替她们找工作是出于亲切的心情。”

“我……想道歉。大家都很努力工作……因为都是好护士……”

“关于户田澄江怎样呢?澄江似乎知道犯人是这家的女儿。被敲诈了……然后下了很多毒杀掉的吧?”

“啊……澄江小姐……死了吗?在富山……吗?”

“在池袋呢。你不知道吗?”

“她回到东京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还在那里的诊所工作……”

“我也不知道。吓了一跳……死掉了呀?那姑娘……”

“真的不知道?没有勒索吗?”

木场抱着头望着下面。一面斜视着他的京极堂问道:

“澄江小姐和凉子小姐很亲近吗?”

“啊……澄江小姐是有点儿与众不同的地方……不过,的确凉子经常生病的时候等……经常请她照顾,所以比其他护士更有交流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吗?”

京极堂听了这个回答后,闭起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并没人问,菊乃又开始说了起来:

“我勉强……让他们撤销了告诉。虽然好……但接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钱也渐渐减少……而这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家族之间的沟愈来愈深……就这样拖拖拉拉地过了年。然后,年一过……牧朗先生失踪了。……其实是死了……然后,梗子怀孕了。这和十年前完全一样。我一直以为这是牧朗先生所设下的圈套,要让梗子遭到和凉子一样的不幸!婴儿的诱拐是前奏曲……不过,我无法逼问凉子。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梗子,简直就是十年前凉子的翻版。我不想再经验,而且也不想让她尝到,可是……”

“凉子把妹妹和自己当时一样地移到了那栋建筑物。那里原本就是梗子生活的地方,所以有移动的理由。”

“我……非常害怕,不去靠近那栋建筑物。我梦见好几次梗子像凉子那样地乱闹……杀死无脑儿的梦。但是说真的,过了十个月,总会有结论……不管好坏……孩子应该生出来的。但是,没有出生。我因为她怀孕的时间太长而累到了极点,我停止了向前看,然后一心一意地对可恨的牧朗先生……送出诅咒。多么愚蠢的女人呀!多么愚蠢的……母亲呀!”

老去的母亲久远寺菊乃,没把话说完,就痉挛似的泣不成声地号陶大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