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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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话,淑华点了点头。
女佣黄妈走进屋里来,问觉民道:“二少爷,现在端菜出来吗?”
“你先把冷盆端上来。菜等一阵下锅,太太、大少爷都还没有来,”觉民吩咐道。
黄妈答应一声“是”,正要走出,觉民又说一句:“黄妈,酒烫好了,也先拿出来。”黄妈又答应一声,便走出去了。
淑华走到琴的身边,琴正在跟芸讲话,淑贞在旁边听着。琴讲完一段话,看见淑华便笑问道:“怎么你又回来了?你不是怕我敲你吗?”
“二哥已经替你陪了罪,我现在饶你了,”淑华正经地说。
琴伸起手在淑华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又气又笑地说:“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还有嘞,我替你说出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淑华调皮地笑道。
“三表妹,你倒有自知之明,”琴也忍不住笑了。
“琴姐,你要明白,我刚才是在让你,是看了二哥的情面。你再说,我就不让了,”淑华继续向琴进攻,她对争辩的事情感到大的兴趣。
“好妹妹,不要再说了。就算我说不过你,好不好?”琴亲热地拉起淑华的手说。
“琴姐,你还跟我客气?现在大家在一起,正该说说笑笑,”淑华亲密地望着琴答道。“现在不说笑,将来不晓得哪天大家分散了,要说笑也没有人来听你。”淑华的声音里并没有一点感伤的调子。
琴微微皱一下眉头,她惆怅地说:“你为什么说这种话?现在大家都在一起高高兴兴的。”
淑贞坐在紫檀木圆桌旁边一把椅子上,插嘴道:“二姐在上海不晓得现在在做什么事情……”
“坐电车,看房子走路,”淑华冲口答道。
“这倒有趣味,二表姐的信写得真有意思,”芸称赞道,她的圆圆的粉脸上现出了两个酒窝。她想起了淑英从上海寄给她的信。
“他们现在会不会想到我们在这儿吃酒?”淑贞怀念地说。
“他们怎么会想得到?路隔了这么远?”淑华顺口答道,她的话残酷地打破了淑贞的梦景。
黄妈用一个篮子把四样冷盆提了进来:是凉拌蜇皮,椒麻鸡,火腿,皮蛋。淑华和觉民把它们摆到桌上去。
“二姐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淑贞的寂寞的心被怀念折磨着,她痛苦地低声说,她仿佛怀着一个难解的问题,希望别人给她一个答案。
众人不作声,这句软弱无力的话象一阵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