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知知忽然拦腰抱起席诉年。

席诉年猜到姐姐是要跟他告别,心抽了抽。

“好。”

他搂着沈知知的脖子。

两眼怔怔。

荧光海离他们越来越远。

天与海的色泽分裂的更明显。

宛若他跟姐姐之间的天堑。

将他们所有的羁绊斩开。

席诉年很轻,腰肢纤细,比一些女孩子还要柔软。

沈知知见他过于安静,手指压了压席诉年的腰侧软肉,“累了吗?”

席诉年身子颤了颤。

那一丝皮肤的温度,隔着浅薄的衣料钻入他的腰间……

犹如一条细小的蛇游走在他的筋脉里。

麻痹了他的感官,令他失了力气。

他几乎用气音在回答,“不累。”

“不累陪姐姐说会话吧。”

席诉年压下翻涌的难过,低声说,“好。”

“姐姐想聊什么?”

“聊一下小年为什么这么优秀吧。”

优秀?

这些年,妈妈跟席诉年说了太多“不优秀”。

席诉年在学校里,

虽然有老师的夸赞,但他们在知道他有个神经质的妈妈后,就经常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同学们议论他,说他的脑子是用妈妈的脑子换来的。

他性子自卑怯弱,从不跟其他同学交朋友。

时间久了,老师和同学都觉得他孤僻奇怪,没人再夸他了。

姐姐的夸赞像温柔的云团,绵绵软软的砸在他的心房。

席诉年眼眶发热,“小年,不优秀。”

因为不优秀——

所以,无论他考多好的分数和名次,妈妈也不会对他展露笑颜。

他渴望的亲情,总会变成冰冷的刀子插入他的心脏。

这么多年的家长会,只有他的座位空无一人。

曾经,席诉年求过妈妈去家长会,妈妈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小年,你能不能懂点事?”

“妈妈很忙,没有空参加你的家长会。”

“你不要总是可怜兮兮的跟妈妈诉求。”

“妈妈生下你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体谅体谅妈妈,好不好?”

妈妈把他推开,踩着鲜红的高跟鞋离开了家。

她推的很用力,席诉年跌倒了。

脚腕扭伤。

红肿疼痛。

那天的家长会,席诉年是一瘸一拐走到学校的。

由于迟到,被班主任关在了门外。

窗帘垂落,只有一条缝隙能看得清楚里面。

席诉年刚好能看见窗户旁坐了个长发的家长,家长手里有张橙黄色的奖状。

家长笑得很开心。

反复的观看手里的奖状。

时不时拍拍旁边的家长,给他炫耀写了自己孩子名字的奖状。

额前的发丝都彰显着喜悦。

她在为自己的孩子骄傲。

虽然只是薄薄的奖状,但是这是孩子自身努力得来的优秀奖章。

席诉年有好多好多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