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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关于自己的身份,拼图也只剩最后一块了。
武装机械前进、上升、下降,最后带着他猛地停住。阮闲在一片黑暗中仔细聆听,周围没有其他生命的迹象,他们应该刚刚停在一个类似于地下仓库的地方。
时机到了,阮闲没再犹豫,他抓出腰包里的干扰剂,将它们全数顺缝隙注入武装机械生命体的体内,随后掏出治愈用的血枪,朝着缝隙疯狂轰击。
和攻击用血枪不同,治愈血枪射出的血液并没有变质,还拥有S型初始机的活性成分。阮闲没管自己的血液供应能不能跟上,只是朝武装机械体内拼命泵血——这东西不到两人高,出去壳子后的机械组织没有太多,理论上,他能够短时间内注入足以让它崩溃的血液。
果然,在干扰剂的干扰下,那东西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警报声。
不到五秒,白色机械组织恶性肿瘤般增生,从金属缝隙挤出,增生出来的湿润血肉差点把阮闲挤死在罐子里。严丝合缝的外壳首先承受不住这样的内部冲击,在阮闲听到肋骨发出危险的咔咔声时,外部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爆裂声。
没有火焰,没有烟雾。武装机械被自己疯狂生长的组织直接撑爆。装着阮闲的罐子掉到地上,罐口在冲击下崩开了一个口子。
下一个瞬间,新鲜空气猛然涌入阮闲的肺,冰冷的地板狠狠撞上了他的脸。
得快点走。
就算这个爆裂没有引起温度变化,阮教授肯定也有自己的一套监视系统。阮闲打量了会儿昏暗的空间,摇摇晃晃站起身,胸口大洞刚刚愈合的肋骨还暴露在外,S初始机分泌的机械组织正在苍白的骨头上蠕动拟态。
阮闲吸吸鼻子,他嗅到了唐亦步,以及另一个有点熟悉的味道,像他自己。
近在咫尺。
他双手握紧血枪,脸上不由地露出笑容。接下来的阻碍在他面前几乎和空气无异——重伤、失血、外加强烈的见面欲望,他的头脑在激素作用下前所未有的清明。更别说那些安保措施的设计者是“他自己”。
门一道道滑开,染满血的衣服反而让他更好地隐入黑暗。昏暗的走廊在视野中飞快后退,阮闲奋力朝前奔跑,双腿几乎要失去知觉,耳朵填满自己的喘息声。
这次的门外不再是虚幻的知觉干扰,他跑得异常顺利。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抵达了那扇门——这个距离,他能清晰地听见唐亦步的心跳。
他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门。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中年男人转身看向他,唐亦步则坐在一众观察用光屏间,被椅子死死禁锢在原地。光屏上满是季小满和余乐的影像。
“你……”那个男人还没说完这句话,便被挣脱束缚的唐亦步从身后扼住脖子,拖上座椅。
那仿生人卸开机械臂就像扯橡皮泥那样轻松,将它们固定回去时更是如此——阮教授被崩着火花的变形机械臂牢牢卡在椅子上,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太过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