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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赈灾的事情?”康亲王道,“你忘了,当初老夫提议你用赈灾粮来做文章,是想引出什么话题来?”
“新法——”白少群道,“岳父大人是想让程亦风拿不出赈灾粮,引起天江民怨,然后借题发挥,说旱灾乃是新法有违天意——借此重演真宗朝废除新法逼死于适之的那一幕。”
“亏你还记得!”康亲王道,“不过,拿老天爷来说事,总有些牵强。真宗和当今圣上不同,和太子又不同,谁知道这父子两个会做何反应?而且天江饥民要闹起骚乱来,不知几时消息才能传到凉城,到时候说不定骚乱都平息了,始终不是一条十拿九稳的计策。倒不如现在让凉城的商人们先闹起来——你今日不在夷馆,没听到他们怎么说——说朝廷的政令一忽儿这样一忽儿那样,一时收这个税一时收那个税,搞得天下大乱了,又要逼他们来顶罪,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了——你听听这口气,像是谁?”
“像……像……”白少群似乎一时想不起是谁了,但又好像记起了什么,甚为激动。白羽音听到他脚步急促,在书房里团团转了几圈,又去书架上拿书,还一时不小心,将一大摞书“稀里哗啦”拂到了地上。她心中怪道:一群刁民口没遮拦地乱抱怨,难道还会在书里有所记载?
正想着的时候,听白少群颤抖着声音念道:“政令之出,既快且繁,其势虽如雨后之笋,其效却如洒地之钢钉——初一加税,初三复又减税,初五令人养蚕,初七复又使人挖河。慢说小民惶惶不知何所适从,即便州县官员亦如坠云雾之中!此如何不似向人脚前洒钢钉,忽左,忽右,忽密,忽疏?洒钉之人逍遥万分,而行路之人则叫苦不迭矣!”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羽音听得莫名其妙。但白少群还一路念下去,什么“呜呼,天朝之前路钢钉遍布”,什么“国将不国”,直听得她头都大了,康亲王才打断了白少群,笑道:“正是这一篇,是你父亲右安公当年任户部侍郎的时候弹劾于适之的奏本。可惜那时候于适之正得势,右安公一片赤诚,却被真宗先帝降职外调,郁郁而终!谁料之后真宗先帝终于还是翻然醒悟,明白祖宗之法不可废,拨乱反正,将于适之这个狂徒赶出崇文殿!”
“先父的文集在于适之得势的时候,自然不能轻易传出去给人看,等于适之死了,新法已然废除,也不需要先父大声疾呼。”白少群叹了口气,“我想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只怕怎么也没有想到,景隆变法的风波才过去二十几年,又有人要逆天而行,修改祖制,而且偏偏皇上和太子也都不顾景隆变法的教训,再次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