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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那头松口了么?”
陶嬷嬷也是囫囵听个大概,不敢一口咬定,掖着手道:“厨房这会子忙起来了,说今晚上要摆宴席。太太叫门上小厮买了十几个大酒瓮子,我听商婆子说要往里头填银子,料着事儿成了一半了。”
清圆点点头,那位指挥使愿意登门,自然不会空手而归。酒瓮装银子虽只是欲盖弥彰,总比拿箱子装强些。自己到这刻也松了口气,她实心盼着老爷度过此劫,银子能解决,便不会再打人的主意了。老太太的心思她看得明明白白,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少不得拿她祭天。古来多少女孩子为保全娘家同人联姻,老太太认准了一点,嫁出去的姑娘不能没有娘家做靠山,因此即便亏待了她,也不怕她自绝后路,反出天去。
“这事要成了,姑娘也算立了功。”抱弦轻声道,“兴许他们能念一念姑娘的好,且叫姑娘过两天太平日子。”
春台的脾气小牛犊子似的,直愣愣道:“立功的是丹阳侯家三公子,要不是他的那个名册,也不能攀上指挥使府。如今他们都看出来了吧,三公子眼眶子里装着谁?等过阵子三公子入了幽州,老爷的官位也保住了,到时候看老太太还拿什么道理搪塞人家。”
跟前的人都盼着她有个好归宿,论身份地位,丹阳侯嫡子是最好的选择,且危难的时候愿意伸把手,这是何等的重情重义。清圆心里也感激他,虽然早前不喜他自作主张带累她,但借由这回的事看出他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像之前那样坚决地否定他了。只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还在,轻易更改不了,感激是一方面,婚嫁又是另一方面,到底不能混为一谈。
幽州入夏的天气,午后变得很闷热,池塘边上柳条轻摇,太阳从细长的枝叶间照过来,每一个叶片都镶上了一圈金边。
清圆到这种时节就发懒,书看了一半,眼皮子渐渐沉重,便移进里间云头榻上小憩。睡了不多会儿,听见外面传来夏植的声音,喁喁地,听不太清说了什么。
老太太跟前有人传话,一下子驱散了清圆的瞌睡,她撑起身看夏植又往院门上去了,便坐起来等着春台入内回禀。
门上珠帘一动,春台探了探头,见她醒了便道:“姑娘听见了么?老太太有心把晚上的宴席办成家宴,请了几位沈家的故交和夫人,在前头一瓯春里办席面。让姑娘们都预备预备,等时候差不多了就过去。”
清圆听完叹了口气,暗道这老太太真是好缜密的心思,邀了沈家的故交从中说合,谈笑间有什么恩怨尽可化解了。况且幽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