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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机降落在哈尔滨太平机场的时候,和周围开始交谈的乘客不同,宋茉始终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
良久,她才闭一闭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现在是冬天,也是旅行旺季,大部分人的经典冰雪游第一站就是哈尔滨,再拼车去雪乡,去吉林雾凇岛,北大壶滑雪场……
即使是夏天,来东北避暑游的旅客也不在少数。七月份,宋茉工作时候的项目经理,听说她是东北人,就兴致勃勃地让她帮忙推荐一下避暑游路线,热门的旅行地点不外乎那些,松江河,长白山西景区,二道白河,长白山北景区,镜泊湖,牡丹江,哈尔滨。
事实上,这却是宋茉第一次来哈尔滨。
来找她在哈尔滨务工的父亲。
她父亲叫宋工强,以前在变压器厂里工作,后来工厂倒闭,拿着买断工龄的钱通过入职考核,成为一名合同工。又过几年,变压器厂也干不下去了,一个个合同工陆续离开,他也试过不少小本买卖,开过小餐馆,后来改卖成人保健品,再后来,去买了辆摩托车拉脚儿。后来管控越来越严格,他的钱也越来越少,等宋茉母亲离家出走后一段时间,他也彻底放下了,拎着行李箱去哈尔滨打工。
宋茉不知道他做什么,反正也没收到过他寄来的钱。
如果不是老家亲戚打来电话,宋茉也不打算来哈尔滨找这个爸。
细算下来,父女俩也已经快七年没见了。
……
宋茉等着自己的行李箱转出来,东西不多,一个24寸的行李箱,壳子又薄又软,就是她这几年京漂下来的所有家当。当时匆匆忙忙地走,现在灰溜溜地回来。
她又吸一口气。
似乎已经感受到空气中悬浮的那股冰碴子味道。
只是出师不利。
宋茉已经买好大巴票,看到一捏着一沓车票、戴口罩的“工作人员”,一本正经地告诉她,现在受疫情管控影响,大巴车都是一个半小时一趟。
现在天都快黑了,宋茉着急见父亲,哪里还能等,转身去退了大巴票,上了对方推荐的出租车处。拎着行李箱走出一段距离,她越想越不对劲,最终还是拉着行李箱,去正规的出租车候车处排队。
找爸之旅比她想象中还麻烦。
父亲那边,一开始不接电话,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背景音听起来乱糟糟的,一片嘈杂。好不容易才报出一个地名,宋茉的手机快没电了,着急忙慌地给出租车师傅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