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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外面进来,只觉冻得五脏俱冷。这样寒气侵体,回去恐难免大病一场。”
她说着回头瞧了瞧,手悬在铜壶上方试了下酒温,见还不太热,才又继续道:“可施主乃是天子,举国大事都等施主决断。一场大病,总不免要免朝三五日,这三五日里贻误政务,指不准就有人命牵涉其中——那施主觉得,饮上几口热酒,免去一场大病,虽破了佛门戒律,但是善是恶?”
还没说完,他已支着额头,拇指揉起了太阳穴,眉头蹙得更深。
安静片刻,却气笑了:“你这尼姑,话也太多。”
她似有一瞬的局促,脸颊泛红起来:“贫尼既入千福寺,逢年过节办的便是为国祈福的大事,自没有眼见一国之君有患病之危却坐视不理的道理,今日之事换做寺中旁人同样要劝。施主不必嫌烦,待这酒温好,贫尼就告退了。”
他轻嗤一声,低头继续读书,懒得理她的模样。顾清霜抬眸看看,却见他唇角勾着一弧笑,已不是方才那心情不爽的样子,显得清隽潇洒。
她又等了等,待酒热到恰适合入口的温度,便将铜壶拎了起来。又去窗边的矮柜上取了只干净的白瓷盏,斟出一盏搁到他手边。
她立掌欠身:“施主趁热多饮两盏,驱尽寒气才好。贫尼告退。”
言毕,她的心跳快起来,一壁眼观鼻、鼻观心地往外退着,一壁不自觉地银牙咬紧,等着他的反应。
萧致就着盏沿抿了一口,温酒入喉,暖流窜得通体一暖。
继而抬眸:“师父不妨也饮上一盏。”
顾清霜心弦骤松,然秀眉锁起,抵触书于面上:“贫尼是出家人,饮酒之事还是……”
“‘清规戒律是为拯救苍生,不是拿来害人的’。”他口吻悠然,颇带调侃。
又饮一口,他轻声啧嘴:“‘冻得五脏俱冷,回去恐难免大病一场’。适逢年关,师父纵无大事可耽误,于宫里而言也不吉利。”
这话很不好听,但并不虚。
年节生病,于宫中而言的确不吉利。嫔妃与宫人此时若是病了,大多都会拖着不提,熬过正月十五再传太医。
萧致言罢,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眼见面前的小尼姑被堵得辩无可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底莫名掀起一股笑。
这笑很快浮至眉间,直达眼底。他睇着她的局促,抬手指向窗边。
顾清霜为难再三,终于艰难地提步,向窗边蹭去,不情不愿地又取了只瓷盏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