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记 一九四〇年十一月·陪都重庆 (第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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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入杯子的声音。
“你……”
“你……”
两人却又同时开了口,不约而同说出个“你”字,旋即一起失笑。
薛晋铭笑道:“你先说。”
念卿莞尔,“我只是想问你觉得好些没有?”
“没事了。”薛晋铭微笑,“我是想问你困不困?”
“不困。”念卿不假思索地摇头。
“那陪我说会儿话。”他侧了侧头,示意她到床边坐,一面捂着肩头坐起,因牵动伤处微微皱眉。念卿忙上前扶住他,将枕头垫在他受伤的左肩后面,柔声道:“躺着吧,这大半夜的起来说什么话,有事明天再说,你该多休息……”
“你不想陪我?”他却睨她,唇角微挑,带着一丝无赖的孩子气。
念卿无奈地将水杯塞给他,依着床边款款坐下。
看他心满意足地低头喝水,额前一缕乱发垂下,壁炉里火光暖暖映照,听木柴燃烧的毕剥声偶尔响起,念卿垂下目光,心头涌起淡淡的疲倦感,有一种别样的安然心绪漫上。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话说,想来却又千头万绪,家事国事一一涌至,念卿沉吟着想了一想,淡淡道:“你上次走后,燕绮来看过慧行。”
他信手搁下杯子,“我知道。”
念卿默然。
此间动静他自是了如指掌,想来燕绮当日若不改变心意,执意带走慧行,他也会看在一个母亲的情分上,忍痛放手,默许她带走孩子。万幸燕绮终究自己想透了,没有让慧行离开他的父亲,没有夺去他仅有的亲人。
她对他,到底还是有情分的。
“我有负于她,这样的好女子理当另得良缘。”薛晋铭微笑,语声却不是全然没有涩意。结发十年,也曾期望过白首偕老,如今一朝做了陌路人,谁又能无动于衷。
念卿半晌说不出话,亦不忍看他神色。
他却怅然而笑,“是我太自私,生生误了她这十年。”
“两相情愿的事,有什么误不误的,你这样说倒看低了她。”念卿一时心绪被触动,脱口道,“燕绮是最有主张的人,她自是忠于自己的心意,你又何必无稽自责……”话未完,语声却蓦地一滞,回转过心念,已觉出这是个说不得、提不得、揭不得的轮转宿怨。
念卿被自己的失言窒住。
薛晋铭亦抬眼看她,静了片刻,淡淡而笑,“她与我倒是一样执妄的人。”
丝绒帘子虽已揭起空隙,有风透入,屋内却依然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