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15/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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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河里,一步步感知死正淹过膝盖、肚腹、脖子……同时还继续走下去。到达岸高的地方后,我脱下腰巾,把自己的双膝牢牢绑住,免得老迈如我,到时也游起泳来求生,把溺死的时间拉长。接着,我站起身来,两脚捆得像囚犯。这一番折腾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我看得见自己的话,那该是一幕多么可怜又诙谐的景象——我跳着,用被绑着的脚跳着跳着挨进了水涘。
一道声音从河的彼岸传来:“千万别这样!”
刹那间,一股热流贯穿我全身,甚至通到我已麻木的双足(在这之前,我全身已被冻僵)。这是神的声音。谁能比我更清楚呢?从前,有过一次,我整个人被神的一道声音震慑住。绝对错不了的。也许因为祭司们从中作祟,人有时会把凡人的声音误作神的。但是,反过来,绝无可能。听见神的声音,没有人会把它当作人的声音。
“主啊!你是谁?”我问。
“千万别这样,”这位神说,“即使逃到阴间,你也躲不掉安姬,因为她也在那里。要死就要在去世前死。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机会了。”
“主啊!我就是安姬。”
他并未回答什么。神的声音就是这样。一旦停止了,就好像一千年前就消失了似的,虽然不过是一次心跳以前的事,而那铿锵有力的音节、抑扬顿挫的声调犹仍在你的耳里凛凛回荡。要求这位神再多说一些,简直就像索讨一枚创世那天在树上结成的苹果那样。
经过这么多年,神的声音一点也没改变,变的是我。此刻,我里面再也没有一丁点叛逆了。我绝不能投水自尽,而且,无疑的,也自尽不了。
我一路匍匐回宫,再一次用我那阴黑的巫婆也似的身影和喀喀作响的拐杖扰乱静寂的城市。当我把头躺回枕头之后,仿佛一下子仆女便来叫醒我,不知是由于这趟夜行本是一场梦,抑或疲倦使我马上进入沉沉的睡乡(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第三章
诸神让我清静了几天,以便有空咀嚼他们赐给我的奇馐异味。我是安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神随意出入人身,就像他们随意彼此出入一样?而且,又不准我死,除非我阳寿已尽。我知道在遥远的希腊,一个叫厄琉西斯的地方,据说借着一些秘密仪式,人能够死去,然后,趁着灵魂未离开驱体之前,又再活过来。但是,我怎么到那地方去呢?这时,我想起苏格拉底饮鸩自尽前与朋友们的一席对话。他说,真正的智慧表现在死的技巧和实践上。我想,苏格拉底比狐更懂得这些事,因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