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重新定义爱情的时代?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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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友人书
阎真
<b>一,你说,读了这部小说感到郁闷、沉重,不愿承认。</b>
这是意料之中的。在这个自由和欲望的时代,消费主义以水银泻地之势滲透到社会每一个细胞,使两性关系的大格局大环境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女性特别是知识女性的情感生存遭遇到了严峻挑战。这是我的小说试图表现的具有历史意味的重大命题。沉重源自触目皆是的现实,作为把表现生存真相当作最高原则作者,我又怎能对这一历史性真实视而不见?
对于有些女性朋友的不满,我也有点郁闷,为什么她们能够欣然接受《泰坦尼克号》《情深深雨濛濛》那在天空飘浮的虚幻浪漫,却不愿正视《因为女人》这自己身边的严峻真实?直面生存真相真的需要那么大的勇气吗?那虚幻的浪漫怎能跟自身的生活发生有效联系?不敢或者不愿直面真相,又怎能思考生活,获得智慧,应对挑战?直面真相是非常残酷的,可是不直面,真相仍然是真相,残酷仍然是残酷。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你说,从郁闷出发,你醒悟到了生活的挑战的确非常严峻,因而要生活得更加认真、理性、智慧。谢谢理解,感到了温馨,并相信由于表现生活的真诚和真实,也由于艺术的认真和纯真,你会读出残酷后面的关切与温情。
从第四版起,我对小说进行了调整,原意是考虑你们的心情,想减轻女性读者的沉重。但提起笔来我又强烈地感到,这样调整将使小说偏离历史趋向意义上的真实,违背了我写作的最高原则。什么是历史趋向意义上的真实?那就是,在当下的时代语境中,爱情理想主义信仰主义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因坚守这种理想主义而受到伤害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而对消费主义和欲望化思维而言,其历史命运正好相反。正视这种现实,是小说的现实主义和历史主义,忧虑这种现实,则是小说的理想主义和人道主义。因此,我将调整的重点转到了叙事艺术方面。“用毕生的心血才情去寻找创造那些属于自己的句子”,这是我的艺术理想。在我看来,文学就是文学,文学创作首先是一个艺术问题,然后才是一个理论问题,然后才是一种思想表达。我是在生命信仰的层次进行写作的,这种信仰除了对生活的真诚,还有作为一个艺术本位论者在叙事中的认真和执着。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用六年时间,记两千多条笔记来创作这样一部小说,并在出版后反复删改。对我来说,在一个自己消失的世界上,仍然有人读自己的书,是一个比成为亿万富翁,成为权倾一时的大人物更大的生命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