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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西安自从交了好运,和达尼埃尔·阿泰兹订交的那一天起,在弗利谷多铺子换了座儿;两个朋友并排儿坐在一起吃饭,低声谈着文学,写作的题材,讨论如何处理,如何开场,如何结束。那时达尼埃尔·阿泰兹正在替吕西安修改《查理九世的弓箭手》,某几章重新写过,加入一些美妙的段落,写了一篇出色的序,把新兴文学说得非常透彻,差不多成为全书的重点。有一天,达尼埃尔在饭店里等着,吕西安随后赶到,握着朋友的手正要坐下,忽然瞧见艾蒂安·卢斯托抓着门上的拉手走进铺子,便立刻放下达尼埃尔的手,告诉茶房,他要搬到账台前面的老位置上吃饭。达尼埃尔挺温柔的向吕西安瞟了一眼,埋怨中带着原谅的意味,诗人看了心中一动,又拿起达尼埃尔的手握着,说道:“我有要紧事儿,等会告诉你。”
卢斯托才坐下,吕西安也到了老位置上。他先招呼卢斯托,谈起话来,两人谈得非常有劲,吕西安趁卢斯托饭没有吃完,赶去拿《长生菊》的诗稿。那记者答应看看他的十四行诗,给它一个评价。吕西安看卢斯托表面上很殷勤,想托他介绍一个出版商或者引进报馆。
他回到饭店,发觉达尼埃尔闷闷不乐坐在一边,肘子靠在桌上,神态忧郁的望着吕西安。吕西安受着贫穷的煎熬和野心的煽动,只做没看见小团体里的弟兄,跟着卢斯托走了。太阳还没下山,新闻记者和新学生一同到卢森堡公园的树荫下坐定,地段在天文台街和西街之间。
那条西街当时等于一条狭长的泥坑,旁边全是菜园,直要靠近沃日拉尔街才有住家。公园中那个区域游人稀少,大家吃晚饭的时间,两个情人尽管在此吵架,讲和,不怕被人撞见。唯一可能的打扰是在西街小铁门口站岗的老兵,可敬的军人来回踱步说不定有些变化,多走一段路。艾蒂安就在这走道旁边,两株菩提树中间的凳上坐下,让吕西安从《长生菊》中挑出几首十四行诗,作为样品念给他听。艾蒂安·卢斯托实习过两年,已经闯进新闻界,和当时的几个名流有些交情,在吕西安眼里俨然是个要人了。因此外省诗人翻开诗稿的时候,认为需要来几句开场白。
“先生,十四行诗是诗歌中最难的一种体裁。这个短诗的形式,大家已经放弃了。法国没有一个诗人比得上彼特拉克,因为意大利文比法文伸缩性大得多,允许思想纵横驰骋,不受我们的实证主义束缚,(原谅我用这个名词)。因此我觉得用一部十四行诗集做处女作,比较别致。维克多·雨果采用颂歌,卡那利擅长短诗,贝朗瑞独霸歌谣,卡西米·德拉维涅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