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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宽阔的教堂内部,高空镶嵌黯淡的彩色玻璃,地面凌乱,横七竖八扔满棺材,有写着寿字的金丝楠木棺,也有棱角分明的纯黑十字架棺,东方西方的款式都有。
瘸腿黑猫将他们带入此处,跳上一口棺材,嘶哑地叫了一声。
在这些随意叠搭在一起的棺材缝隙中,更多的动物探出头打量远道而来的客人。
断肢和瞎眼的猫不在少数,皮包骨的狗、撞碎喙的鸟和浑身烧伤的袋鼠,伤口触目惊心,它们缓缓逼近时会带来残酷的恐怖感,似生似死,像丧尸。
“斜塔主人是变态吧。”破甲锥滑进手心,郁岸握紧刀柄,背后自然贴到昭然怀里。
教堂最前方钉着一支两米来高的黑漆木质十字架,十字架最下方坐着一位衣着古典的短发男子。
木质十字架中生长出数朵柔软的灵芝,作枕托着男人的头,他靠坐在十字架最下方,垂头闭着眼睛小憩。
男人耳垂挂一对红字黄底的符咒耳坠,喉结的线条延伸进领口的琵琶扣中,左手整条花臂从大臂延伸到半掌,由西方花纹自然过度到东方,一头双尾白狐卧在他怀里,垂眼熟睡,四肢描画着血红咒文。
听到猫叫声,井宿先生慢慢抬起眼皮,从午梦中醒转,身子一动,怀中白狐被惊醒,转身就钻进棺材空隙中躲起来,比老鼠溜得还快。
“有失远迎。”井宿先生用袖口扫净身上狐毛,郁岸隐约见他移动时身后拖出一串残留鬼影,明明动作轻柔缓慢,却转眼间已行至面前。
井宿先生颔首作揖,面带微笑,耳垂咒坠摇曳。
先生儒雅清俊,身上自带一种淡泊潇洒的气质,然而略一瞥郁岸和匿兰身上的衣装首饰,全部made in斜塔,便笑说:“承蒙二位惠顾,厚情盛意感激不尽。小狐狸,拿些茶来。”
昭然一开始还没看清,那千娇百媚挤在斜塔主人怀里的毛绒抱枕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得形状有些眼熟。
他们目之不及的棺材背面,明堂靠坐在地上,满脸屈辱扯上不整的衣衫盖住肩膀,遮住浑身烙印的血红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