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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亮点在巨响、白光和身后的抽插感中苏醒。
脑袋很钝,视线范围内是肩胛骨和胸膛,他用力仰头,就看到截熟悉的下巴。晁鸣。自此昏去前的记忆疯狂涌入——楼下拥吻的一对璧人,空酒瓶和用水浸透的枕罩,扭曲的铁栏杆,蹲在电话亭下发麻的双脚,照片,牙椅,黑色轿车,狭窄胡同,嘭——晁鸣。
晁鸣抽出自己,拿旁边姜亮点的内裤擦拭下身,“醒了。”
他们又做爱了。这次姜亮点毫无体验感,只是觉得后面湿漉漉的,涩疼。艰难合拢腿,姜亮点轻飘飘地看了晁鸣一眼,然后负气转身背对他,不小心牵动脖子上的铁链,姜亮点只是自暴自弃般扯了下,发现没用后将双手空握抵在胸口。
晁鸣去拨姜亮点的肩膀,侧躺着的姜亮点好像比任何时候的都要薄,一张纸似的。姜亮点咬着牙,想让自己能稳固些,叫晁鸣怎么也拨不动。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将近一天半没吃饭了,气力小得不行,对方轻易就能把他扳过来。
“醒了。”晁鸣不放弃地又说了一遍,他要姜亮点回答他的话。
冬天的房间是这样,冷冰冰的总没有融入感,需要把暖气开得很足,才能“被归属”。姜亮点瞳孔向边斜,只留着眼白对晁鸣。
“我和她分手了,”晁鸣半只手掌压在姜亮点的锁骨上,“开不开心。”
姜亮点闻言仍旧赌气地瞪着双眼不看晁鸣。他已经不在乎那个吻了,他想。没有罗宵子,他晁鸣还可以有别的,王宵子张宵子王美妮张美妮,但总不会是自己。谁都可以,但总不会是自己。
他瞠圆的眼睛慢慢蓄泪,巩膜上笼一层水玻璃,不能眨眼,一眨眼泪滴就要掉出来。可是姜亮点觉得难过心疼,所有的负面词汇都给他好了,泪珠不受控制而滚出,挂在眼睫上、滑进耳朵里。他想大声质问,为什么晁鸣要撞自己,他恨到要让自己去死吗。
矛盾的却是,现在,此时此刻,他不想和晁鸣再说一句话了,一个字也不。
晁鸣看着正默默哭的姜亮点,就他的眼泪摸他的脸。
端详了阵子,晁鸣俯身吻住姜亮点的嘴唇,一股苦咸的眼泪味儿。姜亮点张牙舞爪时晁鸣想一根根拔掉他的刺,温顺地委屈时又想狠狠折磨、欺负他。一手拽着铁链,一手顶着他的喉结,晁鸣逐渐加深这个吻,捉住唇舌吸吮,待他快要窒息的时候终松开。
“被撞成哑巴了,啊?”
姜亮点固执地用手背抹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