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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黑蓬蓬的长头发还披落身前。
纪淮周坐起身,惺忪地瞥了眼发圈,倒没有凶,只是略带点儿起床气,醒时不久的鼻息慵懒:“你要是敢让我给你编辫子,我就把你丢出去。”
他又不是亲哥,还得管她编辫子?
纪淮周抓了两下凌乱的狼尾发,捞上要换的衣裤去向卫生间。
许织夏望着少年远去的高挑背影,又低头看了会儿手里那只漂亮的小花朵发圈,随后乖乖放回了手提袋里。
早午间天光正好,相比阴雨的前几日升了几度温,太阳照在皮肤上热烘烘的,已有了几分即将入夏的感觉。
今天晴热,纪淮周压了顶棒球帽,没穿外套,只套着件军绿无袖坎肩上衣,黑色工装短裤及膝,胳膊和小腿露着,冷肤色,精瘦修长,肌肉线条绷实流畅。
他手揣在裤袋里,没了袖子,许织夏便拉着他手腕。
她穿着背带裙,背上背只藕粉色垂耳兔,两步抵他一步,跟着他走在长巷子里。
街头巷尾或桥岸的岔口,总有几个穿棉麻衣衫的姑婆坐着闲聊,见他们经过,都不禁窥视,悄悄打量。
哥哥看着孤僻阴暗,有野性,不好惹。
妹妹很小只,胆子也小,样子漂漂亮亮的,乖巧地跟着哥哥,看着就讨喜。
兄妹一只狼一只兔,对比实在鲜明。
“也不晓得给妹妹梳下头发。”
“这又是谁家的小少爷……”
姑婆们窃窃私语打听起来。
纪淮周先带着许织夏去了镇子口的早茶铺,要了两屉烧麦,给她加了瓶牛奶,自己却用一听冰镇汽水刺激大脑。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慢性死亡,像个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刽子手。
再到修齐书院时,蒋冬青高高兴兴迎进他们,招呼他们当自己家,随便坐。
纪淮周本就不是个会来事儿的性子,从不屑说客套话。
开放堂屋口,朝着天井摆了把藤木摇椅,他往那儿一躺,自己闭眼睡去了。
蒋惊春听见声儿,握着本硬笔书法纸从里屋出来,精神饱满:“囡囡来了,来,咱们先学硬笔,再练毛笔。”
“孩子才五岁,字形笔画都还认不全呢。”
“生日一过就六岁了,夏至,没几天了,清梧说过的。”
蒋冬青白他一眼:“六岁也得先识字!”
接收到老伴递过来的暗示的眼神,蒋惊春如梦初醒,想起许织夏过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