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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答:" 没可能。"
" 有些病人可能愿意,我看过拉脸皮过程实录。"
一品又说:" 不加考虑。"
" 那只好回绝他们了。"
这时助手说:" 病人流泪。"
" 已经全身麻醉,怎么会落泪。"
" 也许,潜意识中,心底深处,触动了伤心事,到底,沉睡不比死亡。"
" 什么事那么伤心了?"
" 你说呢?"
冰冷的手术室忽然沉寂。医生与看护剎那间都牵起了自己最痛心的回忆。
一品低着头完成这一次手术。
站了那么久,腿有点酸,她到休息室坐下。王申坡已有好一段时间没到她家
门了,以往,医院老是广播:" 杨一品医生电话,杨一品医生电话" ,闹得人人
都知道杨医生有个热情男友。
今日盛况不再。
休息室里还有两个人,大概是病人家属吧,是一名老先生与年轻人,开头一
品以为他们是父子,听真了他们对话,又觉不是。
" 六十年夫妻,说什么都不舍得。"
年轻人低声说:" 教授,我明白。"
" 这次,多得你大力帮忙。"
" 有事弟子服其劳。"
原来是师生关系。
到处有好人,那年轻人显然不辞劳苦,尊师重道。
老教授白发萧萧,衣服与面孔一般憔悴,长得有点像爱因斯坦,已有八十多
岁。
他感慨说:"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当年与她在实验室挣扎情况,历历
在目,怎么一下子都老了呢。"
" 教授,我去买杯热咖啡。"
一品开口:" 你陪教授,我去拿咖啡。"
年轻人抬起头来," 谢谢。"
呵长得剑眉星目,一表人才,光是白衬衫卡其裤已显得英姿飒飒。一品做了
两杯香浓咖啡递给他俩。
" 谢谢医生。"
" 我姓杨。"
" 我叫熊在豪。"
这时,看护走出来," 张教授,请进来见师母最后一面。"
老教授茫然步履蹒跚跟着看护去送别。
一品沉默。
即使再做一百年医生,再经历多一千宗死亡,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