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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的紧,她一上裴怀瑾的马车,闻着里面奇特的暖洋洋味道混合着松香,人就容易松懈。
甚至比她在檀娘那那的香还管用。
但车中另一个人的存在,也总是让她不得不时刻警醒,于是这次她意识就被迫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既不肯彻底睡去,也不愿彻底醒来,懒洋洋地像是没骨头的狐貍皮,一小摊儿。
裴怀瑾又在马车中捧起了书,宁心静神。
出了城门,就见熊讷带着杨高澹,他们二人同乘一骑。杨高澹像是被昨日吓破了胆,整个人恍恍惚惚,目无焦距。
薄枝掀起帘子,撑着眼皮和他搭话,杨高澹都像是没听见,一整个没了魂。
她坐回马车,随杨高澹怎么样吧,不要死路上就好。她好不容易撑着的眼皮瞬间又合上了。
一行人出发回华京城。
薄枝闭着眼,脑袋放空,意识半糊,车外驾车之人今日换了江容,技术委实不行,颠得她脑袋左右晃。
她凑和睡着。
裴怀瑾不知何时已放下手中书,轻轻看向薄枝。这人昨晚没睡好?
他联想到昨夜走错窗子的事。
马车内松香有凝神之效,男人将书放到一边,手打开了香炉,默默加重了剂量,而捏着炉身的手骨白皙,白色衣袖微垂,眸色添加香料时专注。
这算是对昨夜冒犯的微弱弥补。
一切都是在人闭着眼注意不到时做的,薄枝一时只感觉车内气味更舒服了。
回去途中,他们休整了几次,终于在第三日城门关闭前抵达华京。一路上,薄枝耐心忍着江容这糟糕的驾马技术,偶尔在车中补眠,大半时候还算是清醒。
进了华京城,马车就径直去了大理寺,官员犯案还未审查,杨高澹还不适宜被动刑,只是羁押而已。
大理寺丞是裴家旁支的人,裴怀瑾与人打了招呼便将杨高澹送了进去,待明日上朝请上裁断开审。
薄枝一旁眼观,这一路途经前后近八日,只抓了杨高澹一人,苗成天死了,那他们贪污的银子去哪了?
裴怀瑾与熊讷压着人进了大理寺牢,薄枝在外等候,松夏和小六在她身后候着。
她招手示意小六上前,小六沉默着走过来垂头,薄枝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事情,小六一一记下,随后骑马离开不见了身影。
待裴怀瑾他们出来时,门前只剩薄枝松夏二人,江容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