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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严重,顾莲生睡了一下午,竟偶然做起梦,脑子里闪过好多画面。
起初是他九岁的场景,他还在家,没有被爹娘卖掉。
他出生于一个小山村,父亲母亲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反而贫困捉襟,时常家里米缸见底,吃不上饭。
多年的习惯让他养成少食、甚至挨饿的习惯,因为爹娘说要把一切好的东西留给长姐。家里凑钱让长姐上学堂,想要她日后苦读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顾莲生却恰恰相反,没人对他寄予厚望,他像是一个无用的人,所以爹娘理所应当地使唤着他,他得负责一家人的伙食,身体都没长健壮就需要干尽脏活累活,甚至连栖身之所都只是一块掉皮的墙角。
晨起就得去山上砍柴。偶有几次遇到过狼,短胳膊短腿的他,被咬得浑身是伤,一瘸一拐地回到家。
路上拖了一地的血,父亲看到他,勒令他不许进门。
“出去,别弄脏了屋里,洗干净了再进来,你姐姐还在做课业,不许去打扰!”父亲抄了门边上放着的棍子,虚打几下。
挥得很重,也不怕真打到人。
“……阿爹”顾十二往后退着,脚踩得虚浮,身上还在隐隐发痛,被狼咬的地方还在流血。
他瞪着大眼睛,一脸迷茫。似是不知道自己的阿爹为什么对他色厉内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满身是伤都没人问他疼不疼。
分明对长姐时就不是这样。
“快去洗干净。”他又加重了语气。
顾十二听话地跑开了。他家附近有个小池塘,他忍着一池的冷水跳了进去,浸满了他的全身,身上的口子一道道发疼。
“啊——”短促地一声,他的眼睛就红了。刺骨地疼,他像是快死了一样。
可他颤抖着、用手搓着破布衣服上的脏泥和血迹,只要他洗干净就能回家了。
可他忘了,长姐昨日还新买了衣服,他却还是破烂的一身,那个家,只是他长姐的家罢了。
从来不是他的。
池塘的水浅,他脚下打滑呛了几次水,连鼻头都冻红了,不停地打着喷嚏,又用湿答答的袖子擦。
他脑袋发昏地循着路回去。
先看到的是母亲,她痛骂了一顿他自己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地给她丢人。
她的嗓门极大,声音尖锐:“你今日砍的柴在哪里?”
顾十二熟练地抱头,小心翼翼地说:“有、有狼,我顾着逃命…柴丢